白广恩的增援部队由于是坐小船沿大凌河顺流而下,所以他是第一个在大凌河城以北40里处,大凌河畔碰见招讨军的阻击部队的清军将领。
而在这里负责阻击白广恩的不是别人,正是由豪格带领的重骑兵二旅。
豪格的军事才能真不是吹得,虽然阻击地已经距离义县只有50里的距离了。如果义县里的清军发现他们的援兵受到阻击,再次派出援军的话,豪格的重骑兵第二旅,就会立即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
因此豪格这一仗必须速战速决。为此他命令全体骑兵摘掉头盔、臂甲和腿甲,只留下胸甲。趁敌人立足未稳,楯车未组装之时立即发起冲击。
这一招确实奏效。敌人慌乱之中仓促应战,根本就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豪格带着两个重骑兵营做先锋,只用两轮火枪骑射便打崩了白广恩率领的5000名援军。
事实上,豪格使用的火枪骑射战术,本质上与满八旗骑兵用的重弓骑射战术没有本质区别。只不过现在重骑兵们用的都是威力更高,火力更密集的卡宾型米涅步枪和龙骑兵左轮手枪。
豪格看着向北溃逃的白广恩骂了一句:“他奶奶的,又让这老小子给逃了。”
豪格这一路打的比较顺畅,守在西南抵挡姜镶部的叶云就没那么好运了。
由于锦州距离大凌河城较近,且有山脉的掩护。叶云根本就没有办法像豪格一样,趁其不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姜镶的部队从乳峰山山口一出来,就把楯车围在了四周,把整支部队排成八个方形阵不断向前推进。由于叶云这次带来阻击的部队大部分都是骑兵,因此想要直接突破进去十分困难。
更为不利的是,叶云在命令一个连的骑兵进行小规模试探后发现,敌人竟然将火绳枪升级成了燧发枪,火力密度大幅提升。因此己方骑兵根本就没有讨着便宜。
虽然自己离着主力部队只有大概15里的距离,可以背靠主力,没有后顾之忧。但是如果没有完成郑成功交给自己的任务,把敌人阻挡在山口,自己就丢大人了。
现在叶云能依靠的,就只有加强给他的一个12磅野战榴弹炮营和一个龙骑兵营。
‘破阵,还是得靠榴弹炮。’这是当前重炮一旅旅长陈胜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这句话在叶云看来说的特别正确。
由于推着重型楯车前进的姜镶部行动十分缓慢,他们缓慢向北移动的途中挨了不少榴弹炮。虽然对重型楯车的杀伤力有限,但不断倾泻而来的炮弹,依然让走在前面的三个方阵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第七轮炮击过后,叶云发现挨炮最多的敌军前排中间方阵已经出现了散乱,正面的楯车也所剩无几。他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三营听令!目标敌前排中间方阵跟俺上!”
随着叶云的一声令下,重骑兵一旅三营的全体将士跟他向着前方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叶云的战术与豪格不一样,现在的形势根本不允许他采用回旋骑射战术。他必须一口气冲进敌阵,在敌人内部中心开花,才能起到击破敌人的效果。
但是这样做的风险很大,一个操作不慎陷入阵中,再被其他方阵的敌人堵住口子,自己就得送掉小命。
不过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发生。叶云率领的三营,很顺利的就冲进了敌军前排中间方阵中。
不得不说,龙骑兵左轮手枪在近距离的火力优势不是吹出来的。冲进阵中的重骑兵们,很快就用手里的龙骑兵左轮手枪,把周围的敌人杀了个七零八落。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敌人就溃散而去,两边方阵的敌军根本没有支援的时间。
坐镇中军的姜镶一看前排中间方阵被敌人轻易击溃了。这说明自己已没有突破敌军防线的可能了。己方这点人马根本就到不了大凌河城下。
于是姜镶干脆让全体将士朝天放了三枪以后,撤退了。
十天后,大凌河城的东城门和南城门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两个城门楼包括城门楼里面的兵营已见不到一根完整的柱子。而祖大寿千盼万盼的援军却并没有到来。
祖大寿望着堂下坐着的劝自己投降的参佐领们久久不语。所有都知道这场仗打不赢了,大凌河城必失。而且他们还知道,只要投降,郑成功就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但是这里所有人都能降,唯独祖大寿不能降。不仅因为他降了就是五姓家奴了,更重要的是他的大儿子祖泽博,小儿子祖泽清都在北京。
多尔衮不是皇太极。皇太极可以容忍祖大寿降而复叛,但多尔衮可没这么大度量。杀祖大寿全家,那是必定会发生的事。
“诸位都追随俺征战多年了。俺祖大寿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各位心里都有杆秤。不过这一次,俺不能陪着诸位走下去了。”
听了祖大寿的话,在堂下就坐的参佐领们皆沉默不语。他们知道祖大寿下一步要干什么,但是他们都阻止不了祖大寿做这件事。
祖大寿缓缓走向侧面的刀架,从上面取下了一柄跟随了他征战沙场四十余年的腰刀后,对着堂下的参佐领们说道:“你们都走吧,俺死以后,你们将俺的尸首送给郑成功。
就说这是俺欠他两位先帝老丈人的。然后就降了吧,俺相信他不会为难你们的。”
诸位参佐领走后,祖大寿轻轻的把刀从刀鞘中拔了出来,在磨刀石上打磨了一遍后,又在上面涂上了一层防腐的黄油。
“老伙计,谢谢你陪俺走完最后一程。”说罢祖大寿拿起刀,又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遍,随后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一抹,便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郑成功看着被祖大寿下属抬出来的祖大寿,对身旁的甘辉吩咐道:“他也算是为两位皇帝尽忠了,按照他遗愿,将他和他的刀厚葬在一起吧。”
“属下遵命。”
就在祖大寿自尽的同一天,即崇祯十九年六月二十日或顺治三年六月二十日,搞定了满清内部各方势力的多尔衮,在北京天坛祭天称帝,年号‘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