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淄川县城西南,东来西往的客商们在这个临时建立起来的市集上交易着各自的货物。完全看不出此地布满了战争的阴霾。
快到中午的时候,此地的客商都看到了一个奇景。从西边来了一群穿着蒙古服饰,赶着数千匹马匹的蒙古人。从东边来了一群招讨军士兵,与这批蒙古人汇合到了一处。
为首的蒙古人,自然是化名为冒楠的色布腾,而招讨军这边的骑兵,自然是叶云和徐增带领的一个营的龙骑兵,不过这次这些士兵都没骑马,而是坐着四轮马车来的。
按照一个人驱赶7-8匹马计算,这一个营的龙骑兵足以把3000匹骏马赶回登州去。
叶云命马夫把两辆一共装着4万5千两银子的马车拉到了色布腾的面前,对色布腾说:“冒楠,4万5千两银子一分不少,都在这了。你点一点吧。”
色布腾让人点完银子后,说道:“大人,都齐了,您真是爽快。”
“俺也想跟您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说罢叶云向色布腾伸出了右手说道:“祝咱们下次合作愉快。”
已经弄明白了礼仪握手礼意义的色布腾立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与叶云握在了一起:“祝咱们……”
然而色布腾话还没说完,叶云就忽然右手一发力,将色布腾拉了过来。
叶云顺势用右手手臂勒住色布腾的脖子,又迅速用左手掏出腰间的龙骑兵左轮手枪,抵制住色布腾的脑袋,对着伪装成蒙古牧民的八旗兵说道:“都不许动!否则一枪崩了他的脑袋。”
色布腾一下慌了,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但是为了稳住叶云,他还是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大人您这是干什么?俺,俺没得罪您吧。”
“你确实没得罪俺,这也不是私事。你是色布腾,达延汗巴图蒙克七世孙对不对?今天来是想借着卖马的机会偷袭淄川是不是?”叶云道出了色布腾的身份和真实目地。
色布腾一看自己的身份和目地被识破了,干脆也不装了,他只摊牌道:“哈,竟然被你发现了,爷爷俺就是博尔济吉特·色布腾,告诉你,最好赶紧把爷爷给放了。
再把淄川交给俺,否则俺杀的你们片甲不留。”
说罢伪装成牧民的清军也纷纷从马匹身旁的粮草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招讨军这边的将士也纷纷下车将枪口对准了对面的清军。
色布腾又再次嘲讽道:“怎么样怕了吧,劝你……”
“嘣~~~”
弓弦一响,色布腾嘲讽的话没说完,伪装成蒙古牧民的李率泰射出一支箭矢,直接射中了色布腾的脑袋。
还好叶云躲得快,要不然这一箭还得伤着叶云。
射完箭的李率泰赶忙伸出一只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后说道:“大人不要误会,不要开枪,且听俺解释。”
躲到一边的叶云本想直接下令开枪,但看对面没有继续射箭的意思同时又听见那个似乎是个头头所说的话,连忙举手制止了己方士兵要开枪的冲动。
毕竟叶云自己还想把这匹马完整的拉回登州呢。
叶云一扬下巴,十分傲气的问道:“你是何人?要跟俺解释啥?”
李率泰从马上下来,对着叶云作揖后说道:“大人,俺乃济南知府李率泰。今天来呢俺确实是奉都统巴哈纳之命,与大人前来交易马匹的。
至于说趁机攻取贵方的淄川县,全是色布腾自作主张。还好将军英明神武将他识破,从而避免了两军的冲突。”
“若真如你所说,巴哈纳是真心想跟我们做生意,而色布腾是自作主张了?”叶云这么问,当然不是他相信巴哈纳真想做生意。从本质上讲叶云还是为了这些马匹。
“确实如此。”李率泰一副十分诚恳地样子,点头答道。
“好,那本将就信你们一次。你们把马留下,把银子还有色布腾的尸体拉走吧。”叶云说道。
“多谢大人。”李率泰说完感谢的话,又扔给了叶云了一块自己的腰牌说道:“大人,这是俺的腰牌。要是日后大人还想要马,只需遣人拿着这腰牌去济南城知府府找俺。俺定会好好安排。”
叶云接过腰牌后,对着李率泰拱手说道:“好,一言为定。”
“大人告辞。”说罢,李率泰便命人拉着那两车银子走了。
而那3000匹骏马,则被李率泰留在了原地。
“爹,您为何不让属下们冲锋啊,刚才那个距离,只要一个冲锋俺们必然能冲垮了他们。”李率泰的大儿子问道。
“他们都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计谋了,那么淄川城里,或者附近的哪片林子里必然藏着他们的伏兵。一旦打起来局势必然对我方不利。”李率泰回答道。
李率泰的大儿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问道:“爹说的有道理,俺就没想到这么多。可是爹为何杀了色布腾大人?又为何答应继续交易下去,同时还给了他们腰牌。让他们有需求还去济南城找您?”
李率泰详细解释道:“总得有人来背这个锅吧,最好的人就是色布腾。至于为何俺答应他继续交易下去,还给了他腰牌。那是为了咱们能够顺利的离开这里。
敌人的伏兵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我不同意继续交易,他们必然会直接冲出来抢。到时候咱们这些银子不但拿不到,马匹可能也都会丢了。
而俺把腰牌给他,并答应他以后有需求可以来找俺,就是为了吊足他的胃口,让他有个念想。这样他就不会下令伏兵出击来打咱们,从而让咱们全身而退了。”
“爹,俺明白了,您想的可真周全。”李率泰的大儿子说道。
“你呀,要学的东西可多着呢,慢慢学吧。现在你从那两辆马车上拿出5000两银子来,分给所有将士。”李率泰吩咐道。
“好的爹。”
李率泰的大儿子给参与此事的将士们分完银子,回到了李率泰身边问道:“爹,银子分完了,还剩下四万两咱们怎么处置?”
李率泰瞪大了眼睛惊讶的问道:“你说什么?”
李率泰的大儿子不知道自己老爹为什么这么惊讶,他乖乖回答道:“俺说银子分完了。”
“不是这一句是下一句。”
“哦,还剩四万两咱们怎么处置。”
好你个色布腾,竟然还想独吞一万五千两。不过郑成功愿意用十五两一匹的价买马,这生意以后还真值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