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哭了,哭的稀里哗啦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哭,多半是因为委屈。而之所以委屈,是因为她刚刚受了一套景瑜的极致筋膜体验。此时,景瑜抬头看向饕餮老叟。
景瑜希望能从饕餮老叟那得到更多信息。
只是饕餮老叟并没有更多的信息。
“我只是一个散人,二十多年前在江湖上更是不值一提。那时候的沧渊阁,都不会正经看我一眼,我也就只听些江湖传闻。”
“对于这个门派,我其实不熟。”
所有人的目光又从饕餮老叟脸上转到了正在哭的江悠身上。
可面对正在嚎啕大哭的江悠,几人有些束手无策。
她要是嘴硬吧,还能让景瑜再来一套全身从里到外的深度按摩。可她在这里哭,几个人就拿她没办法了。可就在几人手足无措的时候,却突然听到祠堂深处,吴叔连喊带哭的跑了出来。
“陈昂……,陈昂……”只见吴叔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差几步远的时候,便一步跨越跪在陈昂面前,撕心裂肺的喊道:“玉儿不见了,玉儿不见了,求求你,帮帮你吴叔吧~!”
轰的一声,陈昂头皮发麻的愣在原地。
厄运专找苦命人。
那群沧渊阁的人,寻找的莫不是玉儿吧。
陈昂连忙将吴叔给扶起来,可明明没有练过武的吴叔,跪在地上的身体宛如千斤坠一般,任由陈昂如何用力就是扶不起来。
陈昂有些晃神。
景瑜连忙问道:“别是玉儿去哪玩了?”
吴叔抬起头,瞳孔带着震颤的说道:“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自从玉儿懂事之后,凡事听涛驿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不让她出门,都藏在家中。”
“这次陈昂这么着急的要求换家,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玉儿是不会自己到处乱跑的。”
吴叔人生的前几十年,经历了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他已经再也没法落下去了。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景瑜都害怕吴叔的眼神直接散掉,人当场疯了。
陈昂在一旁抱着吴叔:“没事、没事,有我呢、有我呢,会找到玉儿的,会找到玉儿的。”
说着,陈昂转头看向竺。
竺摇头说道:“我很确定,今天一天没人过祠堂。没有人进到听涛驿深处,也没人从里面出来。”
景瑜问道:“那有没有其他的路通向里面?”
陈昂道:“整个听涛驿临崖而建,除了祠堂这条路,应该没有其他路能进到里面了。如果没人进也没人出,那玉儿……”
可就在陈昂还未说完的时候,饕餮老叟又突然说话了:“也不是没路。”
所有人,在一次的看向了饕餮老叟。
只是事情紧急的饕餮老叟这次也不玩头上的虱子了:“老头子我嗜酒,咱这听涛驿附近最好的酒就是那个杜老汉酿的。之前的时候,他隔三差五的会来听涛驿,顺带给我带几瓶酒。”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是我确定他肯定不是从祠堂这条路过来的。”
“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不说,我也不问。更何况我还白得几瓶酒呢。”
陈昂立马道:“竺姐姐,你帮忙照看下吴叔。”
说完后,陈昂便朝着村外的方向飞奔而去。景瑜看着已经开始回神的吴叔,便也松了一口气的去追陈昂了。在村头的时候,陈昂吹了声口哨,原本还在睡回笼觉的药罐子便立刻爬了起来。
它有些迷糊的看了眼陈昂,又看向在后面的景瑜。
紧接着,陈昂和景瑜两人同时纵身一跃。几乎是同时,两个人一起落到药罐子的背上。
顿时,药罐子就不乐意了。
这是,一下子要驮两个人了?!
虽说药罐子的体型比一般的战马还要大上一圈,驮两三个人从重量上来说问题也不大。可这对药罐子来说,是一个认主的尊严性问题。
就在药罐子要直立起来以示抗议的时候,陈昂在药罐子耳边说道:“去龙吞涧附近崖边的小屋,就是你喝好酒的那个地方!”
听到这话,药罐子又不想抗议了。
驮两个人,去喝一顿酒,感觉也不亏。
脑子里转着,整头鹿已经开始狂奔起来了。所谓云深有鹿,药罐子本就生活在然山的深山幽谷之中。当它在这里加起速来之后,甭提速度有多快了。
一鹿两人,坐在后面的景瑜多少是有些懵的。
突然间,景瑜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坐骑,很容易被人拐走啊。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有系统的绑定,现在已经被人给拐走了。
对于美酒的向往,让药罐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两人驮到了杜老汉的小屋。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地的尸体。
在这些尸体手中,右手弯刀,左手链子镖。看武器,这些死者应该都是沧渊阁的人。
陈昂黑着脸:“找一下,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两人开始搜索现场,一鹿开始搜索酒坛子。
所有躺在地上的死者,身上都有着明显的扭曲,全都是钝器性质的伤。尸体不仅已经凉透了,已经开始出现了尸斑和尸僵。
其中尸斑的颜色,也已经从暗红色过渡到了紫红色。
可能是因为此处环境潮湿,皮肤有部分的浸软现象。
景瑜用自己浅薄的仵作知识,下了一个简单的判断——这些人已经死了超过三个时辰。从时间上讲,应该是这些沧渊阁的人先袭击了这里,之后才有了那上百人冲击听涛驿。
如果默认杀人的是杜老汉,那就是杜老汉先在这里杀了这些沧渊阁的人,然后走小路去了听涛驿深处,劫走了玉儿。
杜老汉究竟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要劫走玉儿?
玉儿和沧渊阁有什么关系?
已经很多年没有任何异常的听涛驿,为何会在这段时间出这么多问题?
突然间,景瑜想起了玉儿口中,她丢的那个手链。听涛驿的所有变化,仿佛就是从那个手链丢失开始的。若如此,一切的根源,便是玉儿的身份了。
吴叔当年捡的,也许本身就是苦痛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