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门外没人后,景瑜拉过凳子坐下,他一把搂住药罐子的脖子,低声道:“老伙计,你的意思是不是,这东西你能吃而我不能吃。”
药罐子点了点头。
然后又接着开始吃大餐了。
景瑜拍了拍药罐子的脑袋,轻声道:“吃完之后,好好趴在地上,咱们看看一会都是谁。”
说完后,景瑜就先回到了床边。
药罐子只是通人性而不是能口吐人言。现在只知道这店小二送来的饭里有毒,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毒。那些吃食景瑜刚刚近距离看了一眼。
颜色正常、气味也正常。
曾经有位前辈告诉过景瑜,这世界上无色无味的剧毒很少很少。一般情况下,剧毒都有特殊的颜色或者刺鼻的气味,而无色无味的,毒性往往较小。
这江湖上,为数不多的例外,便是血雨楼、药王谷,要不就是九流门的某些老家伙。
想着,景瑜看着药罐子吃干抹净后,还转头在床沿上擦了擦嘴。
希望这饭里的不是剧毒,否则一会不一定能遇到什么人呢。景瑜心中想着,却老老实实的为自己选了一个姿势,然后砰的一声,倒在了床边上。
稍微远离了下药罐子擦嘴的地方。
就这样,又过了半刻钟,房门外先传出敲门声。在无人回应后,那位自称是守夜的店小二推开房门,先是看向了食盘中的食物,然后又看了下景瑜。
虽说吃的比较邋遢,桌子上弄的到处都是,但这东西,只要吃下去就行。
店小二一边笑着,一边来到床边,伸手去试探景瑜的鼻息。可就在这个时候,景瑜突然睁开眼,先是逆灵柩指直接点中店小二的心脏处,在其即将要喊出声的时候,景瑜的剑指变鹰爪,直接抵住他的喉咙,将他的呐喊硬生生的给摁了下去。
“是不是要做个自我介绍?”景瑜亲切的问道。
可谁曾想,这假店小二居然真能誓死不从。在中了一记逆灵柩指后,依旧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举手就要刺去。只是景瑜手快,瞬间掐碎了他的喉咙。
而就在假店小二死的那一刻,五支箭矢,从窗外射了进来。
早有准备的景瑜一个翻身,先一步躲开箭矢。而药罐子,也是一副急脾气的,昂着头冲了出去。
此时正值清晨,卯时的晨光映入。
当五支箭矢钉入墙体的刹那,药罐子也已撞碎房门,一跃从二楼跳至一楼。宛如入水的石块,掀起一层层涟漪。刹那间,十几名黑衣死士破门而入。
看到这些人,景瑜轻笑着——昨夜正想他们呢!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身上的一些细节,跟那一日阻扰自己跟踪君见颂的死士,一模一样。
景瑜背靠雕花木柜,沛然决、吐纳呼吸法、抱元守一法、霸王气量,内气从丹田而生,顺着周身经脉传至手心。紧接着截脉指劲连点,在青砖地面犁出五道沟壑。
当先四人膝骨爆裂,血浆混着骨渣喷上房梁。
剩余八人结成刀阵。雁翎刀映着晨光织成银网,刀刃淬着幽蓝。景瑜扯下帷幔旋身急转,蜀锦遇毒刃嘶嘶作响。紧接着,隔着那一层层蜀锦,景瑜一拳轰去。
拳出混元!
混元拳劲绞得那为首之人胸腔凹陷,后背黑衣\"嗤啦\"裂开。尸身打着旋撞倒身后三人,雁翎刀阵顿时缺了西北角。
七柄毒刃同时刺来。
景瑜旋身闪过三刀,左掌拍在第四人膻中穴。
那人眼珠暴突,手中钢刀竟反向劈中同伴脖颈。血雨泼在木柜上,红梅点点绽开。
剩余四人突然收刀入鞘,自腰间抽出乌金锁链。铁链破空声如鬼哭,末端钢爪直取景瑜琵琶骨。景瑜仰面后折,钢爪擦着鼻尖掠过,在雕花床柱上抓出五道深痕。
就在此时,一楼的药罐子长嘶示警。
景瑜足尖勾住床幔借力翻身,三枚飞蝗石已嵌入持链者眉心。尸身尚未倒地,窗外忽射入九点寒星。景瑜扯过锦被一卷,毒蒺藜钉入绸面\"滋滋\"冒起白烟。
“蚀骨钉!”
景瑜瞳孔骤缩,扯下外袍甩向半空。布帛旋转如伞,将第二波毒钉尽数兜住。
而在景瑜还在二楼拼杀的时候,刚刚跳下一楼的药罐子,在落地之时,也有一群人冲了上来。而似乎对这种场景已经习惯的药罐子,低吼着扬起前蹄,身体突然加速,碗口大的铁蹄踏碎一人的胸骨,断裂的肋骨刺破黑衣,像白森森的獠牙。
药罐子利用身体朝着一侧撞去,将几名刚要冲上来的人拦腰撞上房梁,椽木断裂声里混着脊骨粉碎的脆响。
紧接着,药罐子突然人立而起,前蹄重重踏向青砖。
只见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力,以青砖为载体,一节一节的炸了过去,青砖断为两半,分别飞向两边。沿路上,一个个人被掀起。
此时景瑜从二楼跳下,正好落在药罐子身上。
“老伙计,走~!”
此时景瑜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内力本来就不够30%,身体的肌肉经过一夜的休息过后,也还留有酸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可就在药罐子带着景瑜,撞开客栈的一扇窗口后,于木屑纷飞间,景瑜瞥见后院马厩藏着几架连环弩。
\"低头!\"
暴喝声中,药罐子猛然俯首。
三支透甲箭擦着鹿首飞过,钉入承重柱嗡嗡震颤。景瑜并指如剑,一道剑气穿透板壁,马厩里传来弩机崩裂的脆响。
血腥味愈发浓重。
剩余五名死士忽然咬破舌尖,双目泛起赤红。
但见五人肌肤寸寸皲裂,雁翎刀竟快了三倍不止。刀光织成罗网,将一人一鹿逼向墙角。
药罐子后蹄猛蹬墙面,青砖轰然崩塌。景瑜借反冲之力腾空,混元拳劲如陨星坠地。当先两人头颅炸开,红白之物溅满窗棂。剩余三人刀势不改,毒刃已触及景瑜衣袂。
千钧一发之际,景瑜找准时机,主动撞上了此三人手中的刀。
就连在长春观的时候,景瑜都没有靠乌蚕衣的刀枪不入来创造时机硬杀对手,现在却用上了。
三人很明显没有这份情报,在发现毒刃并没有刺进景瑜皮肤的刹那,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景瑜指间寒芒连闪,三道截脉指劲打穿了三人的喉咙。
晨风穿堂而过,卷起染血的帷幔。
然而,就在景瑜刚要歇气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削断景瑜三缕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