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秦响是褚缚时的三助,不过很多时候褚缚时外出都是他充当司机,刚刚就是他下楼去接的霍凌惜。
在霍凌惜见到褚缚时后,他就去了楼下褚安行的病房听医生汇报褚安行的情况,是得知楼上发生的事才匆匆赶来。
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跟着个三十来岁的国字脸男人,这个人是褚缚时保镖头领王力。
“对不起老板,都是我的疏忽让手下的人变得懈怠,这才让大小姐有机会冒犯到您面前,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会和他们一起去领罚。”
褚缚时将钢笔拿在手里,走到桌边抽出一张纸巾擦干净上面的血迹,这才将笔帽盖上放回办公桌上。
动作缓慢而优雅。
却又因他始终不说话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秦响和王力心都不由得跟着提了起来。
直到背对他们的褚缚时转过身来看向他们:“下不为例。”
这话是对王力说的,秦响也跟着一并应是。
“事情都处理好了?”褚缚时问王力。
车祸后续事宜是王力去处理,另外王力还去查一些别的,这也是为什么褚柯冲上来的时候作为保镖头领的王力没有在门外守着。
“造成车祸的货车司机当场死亡,经证实,其身份是个常年游走在边境一带的亡命徒。货车不是黑车,是他今天顺手偷的,车主当时就报了警,这个亡命徒查不到是受谁雇佣。另外,今天约三少出来的那群人已经一一排查过,从他们身上找不出任何问题,似乎确实是担心三少的状态出于关心才将他约出去放松。”
“嗯。”什么都查不到,褚缚时似乎早有预料,并不见意外。
他问秦响:“楼下情况如何?”
“手术已经顺利结束,三少头部受到些撞击,不过不算严重,断了条腿和几根肋骨,其他大小擦伤无数,没有生命危险,但想要将伤养好估计得一年半载。最后就算养好了,腿也是瘸的。特地交代过医生麻醉打得轻一些,三少现在是醒着的。”
言下之意,可以问话。
“褚柯呢?”
秦响:“一并绑到了三少的病房。”
“嗯,下去看看吧。”
两人将路让开,等褚缚时先走,他们才跟上。
病房里,褚柯被黑胶带封住嘴绑在椅子上,褚安行一身纱布靠坐在病床上,在强撑着不敢闭上眼睛。他现在一点都动不了,完全是受制于人的状态,如果有人想要他的命轻而易举,他根本不敢睡。
褚柯一直在向他求助,只可惜说不了话,只能一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一边掉眼泪。
哭得本就又疼又烦的褚安行一阵烦躁。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蠢货!”
不用想褚安行也知道褚柯此时为什么会在国内又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蠢事褚柯以前不是没做过,只是没有犯到褚缚时面前就被他们帮忙掩盖了而已。加上又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褚缚时懒得多管。
蓄了好久的力褚安行才能勉强喊出一句有气力的话。
他这一吼,褚柯更委屈了。
眼泪掉得更多更快,眼里全是自己的委屈,半点看不到她亲哥的虚弱和正疼得直冒的冷汗。
“哭哭哭,你一天、你一天除了哭还能做什么?没有一点脑子,蠢货一个,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唔唔唔唔唔!”我是担心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都是为了你!你居然这么说我!你没良心!你没良心!
褚安行差点被她这傻白甜的样子给气晕过去。
懒得费力再和她说话,反正说了她也听不懂,平白浪费力气,直接用眼神刀她。
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看到褚缚时,褚安行和褚柯齐齐吓一跳,下意识想要后退逃离,却都发现根本动不了。
褚缚时视线扫过褚安行落在褚柯脸上,“伤得还不轻,看来是要破相了。”
明明不是!
褚柯瞪大眼睛想大喊。
她脸上确实受伤流血了,但刚刚被人拖着往楼下来的时候她走廊的从窗户玻璃看到自己伤得并不算严重,好好治疗再用一点祛疤药膏,根本不会留疤!二哥却说要破相,分明是不打算给她治伤就是要让她留疤的意思!
挣扎着用眼神祈求褚缚时。
“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褚缚时走到一旁的陪护椅坐下,“褚柯,你以后就待在国外吧,不必再回来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我不要!我不要!二哥,我错了!是我错了!我道歉!
“你要是不想留在国外继续你的音乐事业,我也可以把你送去给大哥。”
褚柯脸当即就吓白了,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没规矩的东西。”褚缚时这一声没有多少起伏,平静得不像话,却让褚安行两兄妹都心惊胆战。
因为他们很清楚这就是褚缚时真正动怒的样子。
褚安行暗骂褚柯这个蠢货到底做了什么,竟将褚肆激怒成这样,可别连累了他!
忽而对上褚缚时看过来的目光,“二、二哥。”
“褚安行,我能救你一次,可不能保证还能救你第二次,你应该清楚我想知道什么。”
“二哥,我、我很感谢你救我,也确实清楚你想知道什么,可、可我确实是说不出来啊,整件事情都是我做的。事情都暴露了,明知我的下场可能就是个死,我还瞒着什么都不说,我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吗?二哥,哪怕是我亲生的爸妈,我都不可能为了保全他们自己一个人去死。这次车祸应该只是意外。”
“我不喜欢说废话,褚安行,凭你一个人还没本事将我逼到不得不求助他人隐藏行踪才能安全回到京市的地步。”
“车祸是意外?你要是执意认为车祸是意外,那就这么认为吧,希望下次真死在车轮下,你还这么想。褚安行,你猜我是怎么知道你会发生车祸又恰好赶来的?你不会当真以为我是刚好在附近吧。”
当然不是!
他可没这么天真。
褚安行本就失血过多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二哥,我可以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褚缚时就要起身离开,是不耐烦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