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地瘫倒在龟甲碎片堆中,山体崩塌的轰鸣声仍在耳畔回响。手中的手机屏幕如蛛网般龟裂,直播间的观众人数死死卡在七十万,不再变动。
一条条“墨爷还活着吗”的询问,混杂着满屏的雪花点,在弹幕中不停滚动,将手机屏幕上最后的微光搅得支离破碎。
“咳...老铁们...”我艰难地开口,一股血沫子随之呛出。后腰硌着一块尖锐的龟甲残片,生疼难忍,“《撼龙经》里说‘地龙醒,山河倾’...今天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刹那间,一道青光如瀑布般从头顶的裂缝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墓室的诡异变化。二十八个青铜匣残片正朝着主墓室的方向缓缓漂移,仿佛被无形的磁石吸引,如同铁屑般不受控制。就在这时,一条金标弹幕突然闪现:“墨爷!看东北角的匣片排列!”
我强忍着眼皮的肿痛,眯起双眼望去。那些铜片在空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歪扭的“坎”卦。
突然,怀里的犀角簪变得滚烫,表层的包浆迅速褪去,露出底下刻着的“李淳风验”四个小楷。与此同时,直播间里瞬间飘过上百条“黑驴蹄子”的弹幕,打赏特效的红光映照在墓室穹顶。不知何时,穹顶竟裂开一个井口大小的洞,月光透过洞口洒落,照见洞壁上深深的抓痕!
“谢‘发丘中郎将’的蹄子!”我抄起一个黑驴蹄子,奋力砸向坎卦中心。蹄子撞上铜片的瞬间,整座山体发出“咯吱”的倾斜声,原本漂移的匣片突然改变方向,重新排列组合,竟拼成了《推背图》第四十四象中“日月无光”的谶语!
在青光的笼罩下,袁天罡的残影突然浮现,他缓缓抬手,手中的拂尘指向我腰间的酒葫芦。此时,“观山太保”的弹幕疯狂刷屏:“墨爷!兑酒祭东南!”我狠狠咬开葫芦塞子,将烈酒朝着虚影所指的方向泼去。酒液一遇风便燃起幽蓝的火焰,在墙上灼烧出一个反写的“敕”字!
“天地玄宗...”我刚念起咒语,那个反写的敕令突然渗出黑血。我急忙摸出一枚五铢钱,按在血渍之上,钱眼恰好卡住敕令的勾笔。就在这一刻,墓室的地面轰然塌陷,露出一条盘旋向下的青铜阶梯。阶面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太史局七卫的编号,从“甲一”到“乙廿八”,一眼望不到尽头。
弹幕突然被殄文填满,“搬山小师妹”赶忙翻译道:“踏阶莫数,遇七则返!”我紧紧攥着犀角簪,小心翼翼地向下摸索。谁知,刚迈出第一步,就踩中了一块活动的阶石。地底随即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仿佛唤醒了一个沉睡千年的恐怖怪物。
青光在一瞬间被血色浸染,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诡异的色彩所笼罩。而在阶梯两侧,缓缓浮现出了二十八个青铜人俑,它们宛如沉睡千年的巨兽,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散发出一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
我凝视着这些青铜人俑,发现每个俑的心口处都镶嵌着一块龟甲碎片,这些碎片与我手中的那块竟然一模一样!龟甲碎片的锐角刺入掌心,血珠顺着青铜阶的刻痕往下淌。酒火混着人俑的铜腥气,在鼻腔里炸出铁锈味的烟花。阶梯深处的机括声像巨兽磨牙,震得脚底发麻。最瘆人是虚影拂尘扫过时的阴风,明明没有实体,却像有无数冰针在刺探后颈。螭纹环卡在石缝里的\"咔嗒\"声,活像咬合中的兽齿。
就在我惊讶之际,手中的碎片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开始剧烈地共鸣震动起来。
龟甲碎片那尖锐的角,无情地刺破了掌心的皮肤,鲜血像一颗颗红宝石一样,顺着青铜阶上的刻痕缓缓流淌。酒火与那股人俑特有的铜腥气交织在一起,在鼻腔中爆裂开来,仿佛是一朵铁锈味的烟花。
而在阶梯的深处,传来的机括声,就像是一头巨兽在磨牙,那声音震得脚底都有些发麻。然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还是那虚影拂尘扫过时带来的阴风。明明它没有实体,却让人感觉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不断地刺探着后颈,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最后,螭纹环卡在石缝里发出的“咔嗒”声,更是像极了咬合中的兽齿,让人的心脏都不禁为之一紧。
与此同时,直播间里的人数如同火箭一般飙升,眨眼间就突破了百万大关。屏幕上不断炸开满屏的金色特效,观众们的惊叹和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直播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度所淹没。
而当关注数突破某个关键节点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隐藏的动画被触发了!只见在台阶的尽头,袁天罡的虚影竟然逐渐凝实,仿佛他从历史的尘埃中苏醒过来,正一步步地向我们走来。
“太史血引路...”虚影的拂尘轻轻扫过第七阶。我刚要抬脚落下,弹幕突然炸出满屏的“别踩!”。我低头一看,只见石阶缝隙中卡着半截指骨,指骨上套着的螭纹环刻着“甲七”二字——那分明是七卫首领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