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南。”秦天骄那张脸长得颇有些温润公子的意味，可他的为人却和表面截然不同。
他念着这个名字，忽然勾唇：“你就是付诚的那个私生子？”
付斯南周边洋溢着的轻松礼貌氛围立刻沉了下来，付斯南无声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秦天骄，沪市最神秘的富豪。
相传据说是港市那边某个超级富豪的儿子，算是华国顶级二代。
外面对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有说他家里其实没有什么实际产业的，有说他身边美女如云花边新闻不断的，但付斯南知道，秦天骄是个一等一的危险人物。
正如此刻一脸无所谓地捅他刀子。
漫不经心地就好像他只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蝼蚁。
不过付诚作为早年港圈出来沪市发展的old money，私生子也不止付斯南这一个，能从这么多人里杀出来，甚至挤掉华东康星正经太子爷付裕站在这里，付斯南也不是个傻子。
付斯南周身的气氛只沉了一瞬，他唇边的笑容连弧度都未变分毫：“是的。”，
大大方方的承认倒是叫秦天骄多给了他一个眼神，不过也就只有一个而已。
他落座于全程看戏的游嘉身边，低头喝了口热茶，头也不抬：“我记得华东康星负责《刍狗》的不是付裕吗？我看付诚年纪大了有点痴呆了吧，什么阿猫阿狗都配和我坐在一张桌上？”
游嘉忽然觉得很有意思。
众所周知，对于有钱人来说，私生子上桌好像也不是什么很罕见的事儿吧。
秦天骄今天说话未免有些太刻薄了。
不过游嘉也很喜欢秦天骄这张嘴就是了。
秦天骄这话说的叫付斯南是真没法接，他一时之间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放弃了和秦天骄搭话，转向游嘉。
“游董，听说嘉钰天成最近有个新企划？”
游嘉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我的合作邀请只发给个人，不面对公司。”
言下之意就是她只冲着付裕投资，而不是华东康星。
付斯南现在是真的觉得有点尴尬了，这两个人怎么都不按照常理出牌呢？也没听说他俩和付裕私底下关系有多好啊。
不过很快正常人就出现了。
游嘉看着和宥和付斯南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却发现自己这声冷笑有重音。
她一转头就对上了秦天骄的目光。
秦天骄哼笑道：“原来还真有傻子押双边的呢。”
游嘉秒懂，这是说和宥和付斯南和付裕都准备搞好关系，这样以后华东康星不管是谁继承，与和宥之间的合作关系都会保持稳定。
不过这也无可厚非，一个华东康星而已，又不是古代的皇权之争，他们只不过都是别的公司的合作方，做到不被记恨才是应该的。
“在旁人的眼中或许我们才是傻子呢。”
游嘉说得慢悠悠的，秦天骄却饶有兴致地开启了话匣子。
“我原本以为你和这位付总相谈甚欢呢。”
游嘉：“哪里，我可是坚定的付裕党羽。”
秦天骄：“你和付裕的关系很好？”
游嘉摇摇头，略做思索状：“有过数面之缘，不过应当也算不上很好。”
秦天骄懂了，不是很好，但还不错。
不过就以他对游嘉的印象来说，只是一般不错的关系。竟然也值得他让华东康星另一位有力候选人下不来台吗？
秦天骄的眸中闪过一抹兴味的光。
此时已经很晚，本来他都有点困了。
“付斯南说的新企划是什么？不知道我秦天骄有没有幸得到游董的合作邀请？”
“虚拟偶像，人工智能交互平台。”游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具体资料发过去了，有没有兴趣？”
大约五分钟后，秦天骄就浏览完了张湄出的那份用于招商的企划案。
“有啊。”秦天骄撑着头点了点，“题材不错，如果你想打开内地市场的话的确是个好路子，只是这个……更偏向于科技类吧，现在的嘉钰天成……”
秦天骄有很多话都没有说明白，不过游嘉何等聪明：“我有钱。”
秦天骄一愣。
在对上那双充满着野心的眸子时又听见她说：“嘉钰天成不会止步娱乐圈。”
秦天骄意味不明地笑了：“你这是要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啊。”
游嘉哈哈一笑。
“秦先生还是少看点复仇文学吧。”
秦天骄放下手机：“我投了。”
“那不知道秦先生……”游嘉又翘起了二郎腿，“是想出钱还是出力呢？又或者是既出钱又出力？”
…………
游嘉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上次宴会结束之后她就给付裕发了消息问那天他怎么没来，谁料这消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直到今天还没有回复。
已经一周了。
虚拟偶像计划启动的比预计的还要快，有了秦天骄的加入之后资金和人力全部到位，如今已经开始起步。
其实游嘉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付裕不回消息而焦虑。
华东康星的投资固然能为虚拟偶像添砖加瓦，但早已不是必须的基石。
大概是担心吧。
毕竟她是真的看不上付斯南的做派。
“游董，负责虚拟偶像项目的首席技术官刘博士今天早上递交了辞呈，说是要回老家照顾生病的母亲。” 缪云神色焦急地走进游嘉的办公室，将一份辞呈放在她的办公桌上。
游嘉接过辞呈，眼神微冷。
刘博士是她亲自面试，并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挖过来的顶尖人才，他的突然离开无疑是对项目的重大打击。
“回老家？”
她捏着辞呈的手微微用力。
这些人也真是别太恨她了。
虚拟偶像才刚刚启动不说，上面还压着卢琼和秦天骄这两尊大佛，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
缪云紧接着开口：“我怀疑是孙隆。”
“哦？”
缪云刚进入行业内没多久，有时候反应慢了点，但是对于这个私人秘书游嘉还是很放心的。
她绝不会无的放矢的怀疑别人。
“孙隆缴清了罚款之后虽然被国家封杀，但到底是老牌资本圈的，最近又秽土转生准备东山再起了。云飞娱乐没有了，但是最近行业内又出现了一家叫星耀娱乐的公司，实际控股人正是孙隆。星耀娱乐最近在疯狂招兵买马，而且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不少业内精英都被他们挖走了。”
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游嘉拿起桌上的钢笔，在辞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扔进垃圾桶：“缪云，安排一下，我要见孙隆。”
“游董，您打算怎么做？”
缪云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辞呈，面上的表情岿然不动。
她跟着游嘉已经半年多了，也不是最开始那个为了给妈妈治病养活一家子才迫不得已来游嘉这里试试的那个走投无路刚毕业不久的缪云了。
游嘉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语气平静：“既然他们想玩，那我就陪他们玩玩。”
缪云看着游嘉眼中闪烁的寒光，眸光微闪。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前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游董，有人送来一份快递，说是送给您的。”
游嘉基本上不会买东西送到公司……大半夜的快递也不上班啊。
游嘉微微蹙眉，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拿进来。”缪云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走了进来，放在游嘉宽大的办公桌上。
游嘉示意缪云打开。
缪云迟疑了一下，谨慎地解开丝带，揭开盒盖。
盒子里，赫然躺着一只死去的金丝雀，它鲜艳的羽毛沾染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股寒意从游嘉的脚底直窜头顶。
这不仅仅是一个警告，更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缪云倒吸一口凉气，表情虽然没怎么变，脸色却有些发白。
“游总……”
游嘉却出奇地平静，她伸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在金丝雀的翅膀上轻轻划了一下，沾染了些许血迹，然后在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周五一点，水漫咖啡。
“退回去。”游嘉将盒子关上交给缪云。
孙隆，我正想约你呢，这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