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在床上迷迷糊糊躺了两天。
期间他醒来了一次,发现面前的人是小丑后,就有些抗拒,抿紧了唇不想喝药。
小丑捏着他的脸颊,眸色阴沉,带着些烦躁,原本下意识地要说出恐吓的话,结果话没说出口身下的人就流出了眼泪,眼泪顺着他的眼尾落下,浸湿枕头,看着无比可怜。
似乎再凶他一句,他就永远也不肯睁眼了。
小丑为自己心中所想而皱眉。
只是发个烧而已,不至于这么柔弱。
可他还是没能说出威胁的话,而是用掌心捂住温笛的眼睛,模仿着温笛哥哥的声音,低下头哄他:“温温乖,生病了得吃药,要不然会很难受,对不对?”
温笛听见了哥哥声音,以为哥哥来了,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面前却漆黑一片。
“哥......”
他用含着鼻音的糯糯的声音说:“哥,我难受,我不想吃药......要哥抱......”
小丑身形一顿,似在思考要不要这么做,随后他用另一只手臂将温笛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依然捂着他的眼睛说:
“好了,那温温该吃药了吧?”
温笛努努鼻子,还是摇头,睫毛在小丑的掌心刮动,似乎想看清哥哥的模样。
“哥,我看不见,我想看你......”
小丑哄骗道:“温温是因为不舒服才看不见,吃了药就能看见了,乖乖吃药好不好?”
温笛有点委屈地呜咽一声,声音听得让人心软,他点了点头,喝下了小丑喂下的药。
一碗药喝到最后都凉了,小丑有点不满地皱眉,但庆幸的是,至少喝完了。
怀里的人似乎睡着了,小丑将他放进被子里,关上灯,准备离开,却忽地被抓住手腕:
“哥,我要你抱我睡。”
小丑站在原地,明明很容易挣脱,但他却无法动弹,他告诉自己是因为如果这家伙一直生病,那他们的计划就没法实施。
于是他抱着温笛,躺进温笛身后的被子里,手臂环着温笛的腰,将人圈进怀里。
“哥,我要听故事......”温笛声音软软地要求。
小丑一顿,思索着脑子里仅有的哄人睡觉的故事,低声叙述。
故事说到一半,温笛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小丑怀里,没一会儿就发出了均匀缓和的呼吸声。
小丑僵着身子,直到温笛彻底沉睡,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
两天后,温笛醒来,烧也彻底退了,他回忆起睡觉时候听见了哥哥的声音,想到应该是错觉或者是做梦,不由地觉得有些失落。
他又恢复了训练。
因为医生建议他暂时不要做过于剧烈的运动,所以德瑞安难得良心发现答应带他训练魔术。
吃早餐的时候,温笛端着盘子坐到了餐厅一角,德瑞安来到他对面坐下,温笛发现是他之后没什么反应,低着头默默吃饭。
德瑞安却感到被他无视了,并且从他的无视中感受到温笛很不高兴。
“在生气吗?小温笛?”德瑞安眯起眼睛对他笑笑。
温笛还是重复喝粥的动作,没有回答他。
身边的同事感受到带着火药味的不祥气场,担心被波及,都不敢说话。
又有点担心德瑞安又去刁难温笛。
“怎么不回答我?”德瑞安注视着温笛低垂的眉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总是红着眼尾,看上去像要哭了,总是透露着一股可怜的气场,让人的都没法对他生气。
他目光向下,落在温笛湿润淡粉的唇瓣上,不由地回想起那日的吻。
小家伙闭着眼,睫毛颤抖得厉害,被他叼住了唇,抓着他的肩欲迎还拒,从唇瓣到身体的每一处都软得像棉花似的。
到后来依偎在他身下,因为受不住而求饶,那么可怜那么乖,那么听话。
可现在却头也不肯抬起来看他。
小家伙之前再生气也不会这样无视人,至少会用那种带着些害怕的可怜眼神看他。
德瑞安虽然勾着嘴角,但眼底却已开始冷淡下来,被人无视的感觉可真是糟糕。
他伸手抓住温笛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
“不理人是不礼貌的哦,宝贝......”
说话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温笛红肿的双眼,还有被泪水浸泡太久依旧朦胧的双眸。
温笛躲开这人的手,端着盘子走到另外一边坐下,低头继续吃饭。
他很讨厌德瑞安,也讨厌小丑,他很想对他们生气,可他不能,因为如果他不听话,他们就会伤害他的哥哥,却不会杀死他。
因此他就只能沉默。
德瑞安依旧坐在原位上,满脑子都是温笛红肿的眼睛,到底哭了多久眼睛才会肿成这样?连眼泪都散不去。
前几天在走廊上就哭了,生病的时候还哭,现在病好了眼泪却还在。
到底还要哭多久?
吃完早饭,洗碗的时候索利纳来到他身边,问他:“马上就要表演了,团长和小丑先生可能会对你更加严厉,他们给你买保温饭盒了吗?你可能会赶不上吃热的饭,我可以替你先把饭菜打好。”
温笛闻言更加委屈,视线又有模糊的征兆,他摇了摇头:“没有,上次德瑞安说要我完成走钢丝才给我买,但是我失败了。”
索利纳皱起眉,露出心疼的表情:“他们真过分,其实团长和小丑先生对我们挺好的,还会做慈善,但是面对你的时候似乎有点丧失理智了,其实以你的能力根本不会被选入我们马戏团,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让你进来,这反而是种对你的折磨了。”
“你和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温笛愣了愣,回想起他们口中提起过的关于哥哥的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要不你找个时间问清楚?这样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可是回想上一次,他已经问过了,但小丑似乎不愿意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