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接到老板的电话时,酒店经理是懵的。
虽然新酒换了几次老板,但因为自己能力出众一直没有被换,再加上老板鲜少来酒店,也就形成了他一人之下的局面。
看着新酒在京市名声越来越大,何经理梦里都乐开了花,野心也不自觉飘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半小时没到,就滚蛋吧。”
说完话对面就挂了电话。
何经理顿时一个激灵,被吓的连忙从温柔乡里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饭店。
在老板的专属办公室门外停了下,何经理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推开了房门。
只看到一个背对着他的青年男人,他连忙低下头,心虚地不敢直视,“老、老板……”
陆衍转过身来,看向他的目光冰冷压迫,“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经理头冒虚汗,不敢抬头。
陆衍:“现在就问。”
何经理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很快就把今天的事情弄明白了。
而越清楚他就越紧张,心里不停地打鼓,砰砰直跳,“老板,都、都处理好了。”
陆衍表情凝重,语气却很淡,“今晚那个服务员……”
“是个时工,叫费雾。”
“?”
“费玉清的费,大雾的雾。”
“嗯,今天他做得很好,医疗费全报销,再给一笔补偿。还有,如果他还想继续在这里做,直接给他转正,
至于那些保安,下次反应速度如果还这么慢,以后每年在保安体系上花的钱,就由你补上吧。”
何经理颤抖着手擦汗,“……是。”
“至于今晚闹事的人,全部加进黑名单。”
“可是,宋家……”
“如果宋家那边有人来找你,就一起拉进黑名单,不差他那点股份。
这么多年花费了多少精力新酒才有了现在的声誉,为了一个宋家破例了,新酒就不用开了,干脆倒闭吧。”
“是是是!”
“下次你再问我这种没脑子的蠢问题,我也不介意换个新经理。”
陆衍冷冷瞥了他一眼,“还有,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以前的一些小动作我可以假装看不到,但如果今后你还敢以权谋私,让其他人在我的地盘指手画脚……”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但何经理已经明白了老板的意思,惊慌地腰都直不起来。
“连一家饭店都管不好,这么废物你就别干了。”
见敲打的差不多了,陆衍转身离开。
然而一进电梯,他立刻拿出手机,拨号,“我打算从海市那边挑个人过来,尽快来京市上任,得有人盯着姓何的。
哼,之前继续用他也不过是看他老实,没想到也逃不过金钱的熏陶,心大了,就以为自己能吞下大象了。”
房间安静了会,没等到老板的回马枪,何经理才松了口气,身体一软跌坐在了沙发。
但莫名其妙的他的脑袋里突兀地闪过几个字: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叫最后一次机会?
那是不是代表以前老板已经默默给过他几次机会,只是他没有发觉?
如今说出来,是给他最后通牒。
一想到这里,何经理就浑身战栗,他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坐起连忙拿起手机。
按下了某个号码,急切道:“告诉你们老大,之前的交易我要取消,钱我会全部都退回去,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挂断了电话后,立马拉黑删除,没留下什么把柄,何经理才终于安心了。
谢天谢地,幸好老板这次没追究,要不然小命难保!
电话那头的人还想打回来,却发现怎么也打不通,顿时知道被对面拉黑了,气得他差点就要摔手机。
“艹!这个不讲信用的狗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新酒这边买通不了了,那计划岂不是……
他咽了咽口水,长痛不如短痛地拨了号,“那个林哥,新酒那边反悔了……”
“……废物!”
为了被少骂些,他连忙爆了一个话题,“还有,今晚苏雩风也去新酒了,要去调查一下吗?”
“不用,那女人虚伪得很,不过是借着谢家的威风去显摆,她没这个能力。
你们现在最要紧的事不是盯着一个女人,而是查清楚新酒那边为什么突然反悔!”
“是是是,老大!我这就去!”
通话一停,林琪一把将手机丢了出去,手机撞在墙壁上直接稀巴烂,“他妈的!一群废物!”
他还不解恨,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顿时凹陷了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小弟忙道:“林哥,新酒反悔了,原先的计划不好实施了,是要换个计划,还是……”
“取消!”
林琪恼火得不行,明明只差最后一步,“别的地方不保险,谢霁月会发现的,一旦他知道了我算计他,以后我就难待他身边了。”
“那林小姐那边……”
一听到那名称,林琪的火气立马降了一些,反倒有些为难地捏了捏眉心,“你就告诉她……让她再等一下,谢家出事了,暂时不好下手。”
“是。”
“还有,让她尽量少联系我,不要被人发现了。”
“是。”
林琪拉开抽屉拿出一部新手机,只好给自己找个发火对象,语气恶狠狠的,“星空画室那边,加快点动作,别让她好过!”
处理完后续,苏雩风回到了包厢。
菜已经上完,但都没有人动筷,见她回来才松了口气,“苏老师,就等你了。”
“来了。”
苏雩风脚步轻松走了过去,坐下后看向身旁的林欢喜,“林老师,真没事?”
林欢喜忙摇手,“没有没有,我皮厚,这点擦伤我回去涂点药,很快就能好的。”
知道她是怕麻烦她们,苏雩风也就没再多问。
况且她刚才也偷偷检查了一下,的确没有很严重的伤。
若不是没有老师受伤,她今晚是绝不会让顾子豪安然无恙走出去的。
“等等。”
苏雩风抬手想帮她把玉佩塞回了衣领里,林欢喜一惊,忙抬手宝贝地捂住玉佩,“幸好幸好。”
苏雩风也不恼,“我看这玉佩……有点年代了。”
林欢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抱歉苏老师,我反应好像大了点。”
她悄悄贴近,小声说道:“这个玉佩啊我从小戴到大的。”
于是,林欢喜开始从她其实是孤儿说起,小时候其实是被外婆捡回家,身上就戴着这个玉佩。
林爸林妈一直替她收好,等她能记事后就让她好好戴着,让她长大后有能力了就带着它去寻找亲人……
苏雩风听着听着眉头微皱,伸出手拿起被她喝空的杯子闻了闻。
……是酒。
苏雩风有些哭笑不得。
喝了这么点酒就醉了,林欢喜的酒量实在是……
不过这醉酒后人倒是开朗了不少,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的,哪里还有社恐的样子。
其他老师见此,也忍不住笑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满意,离开时酒店还派人给她们送了礼物,说是补偿。
一一把老师们送上了车,苏雩风正要上车把喝了酒的林欢喜送回了学校,手机就跳出了一条信息;
【处理好了,会尽快把何经理调走,我让阿川那边调个人过来。】
苏雩风看了一眼,回了一个好字,收起手机启动了车子。
回到别墅已经九点了。
苏雩风打开门,就看到一道身影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勤快地播放着一个综艺,老实当着背景音。
如往常一样,只要她不是出差,也没有提前告知她不回家,他都会在家等她回来。
苏雩风换鞋的动作微顿。
曾经的美好如今却成了需要忍痛割舍的毒瘤,让她每每想起,都觉得物是人非。
随后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才发现谢霁月靠在沙发上,早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