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毒得像烙铁,烤得地面腾起阵阵热浪!
李凡抹了把额头的汗珠。
三个丫头的脸蛋,晒得像是要滴血。
三丫甚至开始无意识地扯领口。
李凡喉头发紧,指甲不知不觉,掐进了掌心。
“爹爹,我头晕...”
三丫软绵绵地靠在板车边,嘴唇干得起了皮。
李凡蹲下身,用沾了露水的布巾,轻轻擦拭三丫的脸。
“再坚持会儿,爹去找点遮阳的东西!”
他起身时,余光瞥见靳先生。
李凡瞥见靳先生的身影,孤坐在岩上。
脸上戴着铁面具,用油布擦拭饮过血的剑。
剑刃在烈日下,吞吐着蛇身般的冷芒。
“系统,签到!”
走到僻静处,李凡低声唤出系统。
随着一道微光闪过,地上出现个长方形的木箱。
打开一看,竟是把折叠式户外遮阳伞!
“好东西!”他眼前一亮。
这伞骨是百炼钢打造的,机栝结构。
伞面是浸过桐油的厚葛布,撑开后足够遮住整个板车。
嘎吱!
组装到一半时,身后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谁?”
李凡猛地转身,右手已按在腰间的匕首上。
靳先生从树丛后,慢慢地走出来。
寒光凛凛的长剑,此刻正悬在腰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伞不错!”
靳先生的声音,像砂纸摩擦,目光却落在,李凡组装到一半的伞骨上。
“精钢打造,机关精巧,不似凡品!”
李凡后背沁出冷汗。
这个时代根本不该有,这种现代工艺产品!
“捡的!可能是商队遗落的!”
他强装镇定,继续组装伞架。
靳先生突然伸手,按住伞杆。
“北面三十里,有个土匪寨子。”
他铁面具下的眼睛,微微地眯起,继续讲到。
“他们盯上你们的遮阳伞了!”
李凡手上动作一顿。
难怪刚才总觉得有人跟踪...
“能确定多少人吗?”
靳先生松开手,口气随意地道。
“二十精锐,三十杂兵。
领头的使双刀,专挑孩子下手。”
这句话像尖刀,扎进李凡心口。
他猛地攥紧伞骨,金属硌的掌心生疼。
“多谢提醒!”
他直视靳先生面具下的眼睛。
“为什么要帮我们?”
靳先生沉默片刻,突然摘下面具。
那张布满疤痕的脸上,左眼赫然是颗浑浊的义眼!
“三年前,我女儿就是被他们...”
青面具下的独眼,突然暴睁,几乎同时。
二丫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
“爹爹!有坏人!”
李凡抄起组装到一半的遮阳伞,就冲了出去。
营地已乱作一团。
十几个蒙面土匪,挥舞着刀剑冲杀。
有个壮汉手持双刀。
一刀劈开挡路的箩筐,直奔抱着三丫的苏婉!
“找死!”
李凡怒吼着掷出遮阳伞。
李凡抡起半组装的伞骨,钢制关节狠狠砸中,壮汉太阳穴。
趁土匪吃痛踉跄的瞬间。
靳先生已如鬼魅般,闪到他身后。
剑光一闪,那双持刀的手,齐腕而断!
“是‘青面阎罗’!”
土匪中有人惊恐大叫。
原本凶神恶煞的匪徒们,顿时乱作一团。
李凡趁机,冲到妻女身边,将强弩塞给大丫。
“带妹妹们躲到车底,谁敢靠近就射!”
转过身来,撞见被围困的铁柱。
立马示意大丫举起强弩。准备射击。
铁柱抡着包铁木棍,与三个土匪缠斗。
有个瘦小土匪绕到背后,举刀就要偷袭!
“嗖!”
一支弩箭,精准贯穿土匪的咽喉。
大丫苍白着小脸,手还在发抖,却死死握着弩。
“好样的!”李凡抄起地上掉落的柴刀。
一个翻滚砍翻了一个土匪。
此土匪正与翔子媳妇打得激烈,突然被人袭击。
鲜血喷溅在脸上,人也瞬间没了气息。
战况很快逆转。
靳先生如虎入羊群,剑锋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七个土匪倒下后。
“快跑!”
余下的发一声喊,丢下同伴尸体四散逃窜。
“别追!小心调虎离山!”
李凡拦住想追击的铁柱。
果然,像是验证李凡的话一样。
树林里,又窜出五个弓箭手。
他们刚准备将箭搭上弦。
嗖!
靳先生直接掷出长剑。
贯穿为首弓箭手的咽喉,余者吓得箭矢落地!
“漂亮!”
铁柱看得目瞪口呆。
李凡却注意到靳先生,左腿在微微发抖
上次帮助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就知道他的腿上有旧伤。
这次估计是又发作了。
清点战场的时候,里正脸色铁青。
他颤巍巍地踢了脚土匪尸体。
“死了两个乡亲,伤了五个。
这群畜生专挑老弱下手!”
李凡踩住土匪头子伤口。
突然瞥见对方腰间的刘家玉佩,顿时瞳孔骤缩!
“是谁派你们来的?”
土匪头子惨笑着,吐出带血的唾沫。“有人...出五十两...买你们全家的命...”
买凶杀人?谁会...
许多人影快速在李凡的脑海中闪过!
“是...是刘...”
同一时间,啸声传来!
嗖!
土匪头子突然瞪大眼睛,咽喉上多了支袖箭!
李凡猛地回头,树林深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铁柱惊呼道。
“刘家堂叔!那王八蛋怎么还没死!”
靳先生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从尸体上拔下袖箭闻了闻。
“毒箭,你惹上麻烦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李凡。
李凡攥紧拳头。
没想到放走的毒蛇,回头就咬人!
趁着土匪尸体,还未召来野兽,众人匆忙支起遮阳伞休整!
三个女儿在伞下,睡得香甜。
苏婉正给李凡包扎手臂的擦伤。
“那个靳先生...”她欲言又止,道:“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李凡望向靳先生。
靳先生依然独自坐着。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柄插在地上的剑。
“他认出我的弩,不是寻常物件!”
李凡低声说道。
“但我感觉...他藏着更大的秘密。”
苏婉指尖轻颤着系紧绷带,始终没问那些古怪物件的来历。
至于他拿出来的奇怪东西,她也从来不问。
靳先生突然起身,朝李凡走来。
青色面具已经重新戴上,腰间长剑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明日午时。”
他在李凡面前站定,声音沙哑。
“我要去端了土匪老巢。”
铁面具转向三个熟睡的女孩。
“你...要不要一起?”
李凡与他对视片刻,缓缓点头。
他知道,有些生死恩怨。
是必须用血来了结!才能放下执念!才能开启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