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名弓箭手迅速排开阵型,李凡则独自占据制高点!
在土墙木寨间显得格外突兀。
“最后通牒!”
李凡站在箭垛最高处,声如洪钟。
“退后百步,否则立斩不赦!”
哈哈哈!
流民群中爆发出哄笑。
一个敞着怀的三角眼男子,跳上磨盘,拍着肚皮大叫。
“老子就站这儿!你射啊!”
他离寨墙足有百二十步,寻常弓箭根本够不着。
李凡嘴角勾起冷笑,举起强弩。
晨光在淬毒箭头上,凝成一点寒星。
他屏息凝神。
感受着山风细微的流向。
储物手环李的灵液淬炼,让他双臂生出蛮力
更让他的眼力堪比山鹰。
百二十步外的目标,在他眼中纤毫毕现。
嗖!
弩箭破空而去,化作一道黑线。
三角眼男子还在拍肚皮。
突然浑身一僵。
箭矢扎进锁骨下方,血水立刻浸透麻衣。
他低头看着胸口,突然多出的箭杆。
脸上还凝固着嘲讽的表情,然后像截烂木头般栽进人群。
流民群瞬间鸦雀无声。
几个站在尸体旁的流民,连滚带爬地后退。
有人裤裆已经湿了一片。
长脸汉子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显然没料到寨子里,有这等神射手。
“还有谁想试试?”
李凡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缓缓扫视流民群,目光所及之处,人群如退潮般后撤。
“退!退!退!”
李凡突然暴喝三声,声浪如惊雷炸响。
他左手持弩右手成刀,对着流民群做出劈斩手势。
这个在前世学来的“三射退吼!”
此刻带着奇特的韵律,在寨墙上回荡。
流民前排明显乱了阵脚。
几个举着菜刀的妇人,下意识跟着手势后退三步。
撞翻了身后的独轮车。
长脸汉子在马车上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
“装神弄鬼!”
长脸汉子骂出声。
李凡的强弩对准他眉心。
“第一声退,是给要活命的。”
李凡弩机咔嗒上弦。
“第二声退,是给有老小的。“他拇指扣上悬刀。
“第三声——”
弩箭破空而出,擦着长脸汉子耳畔,钉入车板。
“是给不长眼的!”
流民群像被镰刀,扫过的麦子般矮了半截。
那个举着草叉的弓背老人,突然跪地磕头。
“是山神爷显灵啊!”
他这一喊,顿时有几十个流民,跟着跪倒。
但这震慑,只持续了短短几息。
长脸汉子跳上同伴肩膀,腰刀高举。
“他们人少箭稀!冲进去粮食女人,都是俺们的!”
他声音里带着蛊惑。
“想想你们饿得哭不出声的娃!”
流民群开始骚动。
远处山林里,还有更多人影在晃动。
李凡眯起眼睛。
北面山坡上不断有人影钻出。
又有百余黑影钻出树丛。
他们衣衫破烂,眼中的凶光却比饿狼更甚。
“备战!”
李凡厉声喝道。
“弓箭手盯死前排!滚木礌石准备!妇孺全部撤入祠堂地窖!”
寨门在连续撞击下发出裂响。
李凡握紧强弩,知道真正的厮杀才刚开始。
里正镇定地指挥寨民搬运菜油,周勇的环首刀在鞘中咔咔作响。
李凡瞥见里正与周勇交换眼色。
知道寨中两派势力,此刻都指望着这张强弩。
他抬眼望去,北面山坡......
在长脸汉子的煽动下,开始缓慢而坚决地向寨子压来...
木寨外。
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
百十个面黄肌瘦的灾民,手持锄头、木棍。
眼睛里泛着饿狼般的绿光。
他们盯着寨墙缝隙里漏出的火光,喉结上下滚动。
“冲进去!里面有白面馍馍!”
长脸汉子躲在人群中间,扯着嗓子喊道。
他脸上横肉抖动,右手紧握着一把生锈的砍刀。
左手却悄悄把,身前的老汉往前推。
寨墙上。
李凡五指扣住墙砖,青筋在手背上蜿蜒。
他眯起眼睛,数着步数。
“八十步...七十五步...”
寒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眉角一道三寸长的疤。
“弓箭队!”
李凡突然暴喝,声如炸雷。
三十名青年,齐刷刷踏前一步,桦木弓拉成满月。
箭头反射着冷光,统一指向四十五度天空。
“放!”
弓弦震颤声连成一片,箭矢破空的尖啸刺痛耳膜。
黑点升到最高处。
突然调头俯冲,像一群发现猎物的鹰隼。
“俺的腿——”
“娘!娘你在哪?”惨叫声瞬间炸开。
冲在最前的三十多人,齐刷刷倒地,有支箭直接贯穿少年眼眶。
从后脑穿出时带出,一团稠血溅在枯草上。
“继续冲!停下就是死!”
长脸汉子猫着腰,把哭嚎的妇人往前踹,
“想想你们炕上的娃!”
流民群出现骚动。
有人开始后退,更多人却红着眼睛往前挤。
一个瘦成骨架的老汉突然跪倒,疯狂磕头。
“老爷行行好,给口吃的...”
李凡腮帮绷紧,右手摸向腰间的强弩。
“找的就是你。”
李凡的准星锁住,长脸汉子油光发亮的脑门。
那家伙正扯着个,半大孩子当盾牌,嘴里还在喷粪。
“他们箭快用完了!”
弩箭离弦的瞬间,长脸汉子突然扭头。
箭矢擦过他脸颊,带出一道血痕。
“可惜。”
李凡啐了一口,快速上弦。
这次他故意偏了半寸。
长脸汉子刚露出狞笑,第二支箭已到眼前。
他眼睁睁看着三棱箭镞,在瞳孔中放大。
噗!
扎进喉结,鲜血喷出三尺远,溅在身后流民惊骇的脸上。
“再放箭!”
李凡踹翻试图爬墙的流民,转头怒吼。
三轮齐射后,寨门前已成血沼。
没死的流民开始溃逃,却突然踩空。
伪装成草皮的木板断裂,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竹刺。
七八个汉子像下饺子般栽进去,惨叫声戛然而止。
“饶命啊!”
剩下的人跪成一片,有个妇人把饿得皮包骨的孩子举过头顶。
周勇凑过来。
“李凡,这些伤号怎么办?”
“杀了。”
李凡扯下染血的护腕,“早上埋的陷阱里撒过金汁,活不过三天。”
里正点头附和。
“摆到官道旁,让后来人看看。”
三十名刀手走出寨门。
流民堆里窜出个青年:“俺知道哪里有粮食!”
他扑到李凡脚下。
“往东十里有个地窖。”
刀光一闪。
青年捂着喷血的脖子倒下。
李凡冰冷的声音。
“上次说这话的,把俺们引进了土匪窝。”
残阳斜照时,李凡正擦拭箭镞,忽闻身后倒吸凉气声。
苏婉突然拽住李凡衣袖,陶罐砸在墙根。
“那...那像是...”她指向尸堆。
尸堆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那妇人正被个疤脸汉子,拽着头发拖走,露出的胳膊上全是鞭痕。
那妇人十指抠进土里,呜咽声被厮杀声淹没。
远处寨墙的火把渐次亮起,却照不进这片洼地。
男人腰间的麻绳,勒进女人浮肿的腕骨。
像去年饿死的看家狗颈上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