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
后天是4月20日,顾南荀的生日,也是他们在一起的纪念日。
两人在一起之后,每年许尽欢都要提前一个月为这一天做准备,挖空心思给顾南荀准备幼稚又可爱的惊喜。
有一年许尽欢准备的是她自己,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顾南荀过一辈子,就算他以后变心了,嫌她老了丑了,她也绝不放手。
她满心雀跃地准备了蕾丝花边的内衣,猫耳朵,chocker和猫尾巴,结果这个造型让顾南荀笑了好久。
顾南荀没有要她,他舍不得,他说:“你还小,等你毕了业,我们就结婚,首付我已经存够了。”
那会儿顾南荀单方面宣布和顾家断绝关系,和许尽欢租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过上了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堂堂一个顾家大少,买个房子还要攒首付,许尽欢是很心疼的,可是她又很幸福,很知足。
顾母和霸总文里的豪门母亲一样,选择用钱砸她,让她离开顾南荀,她拒绝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涨到了一个亿。
“你还年轻,又没有父母教你,你还不懂财富的重要。
你但凡聪明一点,也该拿着钱赶紧走!去追求你的音乐梦想!
我给的已经不少了,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儿子吧!
你们不合适!
将来你们俩都会后悔的!”
顾妈妈看起来不是个趾高气扬的富太太,倒更像个心疼儿子的妈妈。
许尽欢心里有点同情她,觉得顾妈妈有些可怜。
站在顾妈妈的角度,许尽欢能理解这么好的儿子就被她这样的小妖精迷惑了心智,那么大的家业宁可不要了,也要离家出走,和她在一起,换成是她的孩子,她恐怕也要气死。
可是许尽欢还是抗住了内心的负罪感带来的压力。
既然说好要在一起,那她也要勇敢,才对得起顾南荀对她的喜欢。
“您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吗?
我真的很爱顾南荀,想要和他好好在一起。
您给的确实很多,可是多少钱也买不到像顾南荀这么好的人,我不愿意放手,您以后别再找我了。”
那时候许尽欢也还是个没出过校园,被顾南荀过度保护的女孩,凭着一股勇气表达了决心,离开咖啡馆好远,手都还是抖的。
她努力地练琴,想着如果她足够优秀,顾妈妈能不能不这么讨厌她?
可后来顾南荀突然走了,留下许尽欢孤苦伶仃一个人。
再到每年的4月20日,许尽欢都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谁也不见。
去年4月20那天,许尽欢还住院,原本已经好转的病情,急转直下,一整天不吃不喝蒙着被子哭了,给护士吓坏了,把轮休的主治医师都喊了回来。
她大部分时间,都能打包好自己的情绪,管好自己不去想他。
只在这一天,许尽欢会放任自己不去控制,想他一整天。
没有办法,顾南荀对她太好了,在她人生最难以为继的日子里给了她无限温暖和宠爱。
“明天不行吗?或者今天,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你?”,许尽欢咬着嘴唇,把自己唤回现实。
“不行。
要么后天,要么就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霍靳言似乎不是简单在生气,更像是在和谁赌气。
“后天……真的不行,我后天有事。”
许尽欢觉得霍靳言还肯回她的消息,证明她还有机会,她还想再争取争取。
难道他知道4月20日这一天对她的意义,才要求她在这一天陪在他身边吗?
她会不会有点儿自作多了?
霍靳言不过把她当做一时上头,没玩腻,暂时舍不得扔的床伴。
她漂亮有姿色,胆子大敢勾搭他,嘴甜会哄人,这些优势她自己都很清楚,也知道这些优势换不来男人的真心,尤其是像霍靳言这样的男人,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床伴而已,腻了就扔了。
就在许尽欢还在揣测霍靳言心思的时候,手机震动了,是霍靳言的电话。
他很少给她打电话,许尽欢有点紧张。
“你后天有事?
什么事?”
“……”
“有点私事。”
“嗯,好,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喜欢我么?”
听到霍靳言这么问,许尽欢可来精神了。
这不是送分题吗?
许尽欢懂这个道理,霍靳言在她身上花了钱,他可以不喜欢她,但她必须要喜欢他。
哪怕是装也要装得逼真,令人信服。
许尽欢拿捏着撒娇的语气,甚至还故意装作被质疑了真心,有点不高兴。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
我当然喜欢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我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了。”
“我生日是哪天?”
许尽欢眉毛高高扬起,举着电话愣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这世界过于安静了,片刻之后她想起来还可以百度百科查一下,紧张地点开功放,抖着手去找浏览器。
“现查可来不及,百度上写的都是假的。”霍靳言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就像给她身上按了监控一样。
许尽欢还是从霍靳言的话里抓住了漏洞,故作镇定想要蒙混过关,“百度上都是假的,我怎么会知道你生日是哪天呢?”
“哦?那百度上说我生日是哪天,你现在能说出来也算你答对了。”
许尽欢说不出来,她紧张到按不准屏幕,恨不得摔手机。
“许尽欢,你太差劲了。”
霍靳言在手机那头,轻蔑地冷笑了一声,许尽欢感觉自己身上的血都凉了。
“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都不值得。
就你这个程度,这种态度,就是做生意也是死路一条。
趁早放弃你爸留下的分公司,让那些人自生自灭吧,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就别妄图救别人了!
你……没资格!”
许尽欢经常被霍靳言嘲讽,可她从来不往心里去,自从她决定要和霍靳言搞在一起,就把脸面扔到了一边,她把心墙筑得很高,霍靳言的话从来伤不了她。
今天却不太一样,霍靳言的话,漫过许尽欢高筑的心墙,她听进去了。
霍靳言已经挂了电话,她还怔愣地举着手机。
麻木的感觉从手指和脚趾的末端蹿上来,后背和脖子都感到莫名僵直疼痛,她不停地用手去揉后脖颈。出院以来,她坚持服药,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像这样的躯体化症状了。
许尽欢抓着电话,想了想,选择给江既白拨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霍靳言的生日是哪天?”
“就是今天啊?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