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罗什的脸色一寒:“还能怎么办?自然就是想出一道题,让那一个王八蛋无法解出来!”
“可……”
迦叶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那一道题都被解出来了,还有什么题能够捆住他们?”
那一题别看只是一道“入门题”,能被一个小孩给破解掉。
实际上……
那是他们经过几个夜晚,深入探讨出来的结果。
可万万没有想到。
居然!居然!居然!会被一个小少年给破解了,就连一个几岁的小女孩,都会背口诀。
简直逆天了!
“哼!”
摩罗什冷哼了一声,眼里迸发出一抹寒光,“一道题而已,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何况……一次对,不代表次次都能对。”
“那您打算出什么题?”迦叶见摩罗什已经有了决断,便追问道。
摩罗什深吸了一口气,双眼一眯:“记得《商功补遗》类型的题目吗?”
“记得。”
迦叶瞳孔一缩,“那种类型的题目,我们都很难算出结果来……”
“既然如此,那明日就用这个来。”
摩罗什冷冷一笑,“老子倒是想看看,他们能不能让一个小孩子算出来?”
迦叶的表情又被一丝疑虑给占据了:“但……万一输了?”
他可是记得。
大乾炎帝开的条件乃是他们的矿脉和城池,若正式题又输了……
那可就完犊子了!
“没有万一!”
摩罗什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上,眼里迸发出了一抹寒光,“我选的那一题,谁都别想算出来!”
迦叶闻言,张口欲言,但望着老师那疯狂的表情,最后放弃了。
但下一秒。
摩罗什像是想到了什么,冷冷再开口:“另外……必须弄到他们的那一套算术。”
那一套算术,太好用了,居然能让一个孩子分析得头头是道,还纠正了他们的错误……
绝对要拿下!!!
“是!”
迦叶呼吸一滞,行了一礼。
翌日。
他们早早醒来……
不。
准确地说,是根本没有怎么睡觉,而是连夜想出了一个题目,并且将列好的题目放入了一个匣子中。
然后。
入宫面圣!
哦对了。
前往之前,先焚香沐浴……
……
金銮殿内,龙涎香混着未散的算筹味。
李玄戈翘着二郎腿坐在席位上,手指转着一根糖葫芦签子。
“父皇,您说这天竺秃驴是不是属王八的?”
他忽然朝龙椅上的李焱咧嘴一笑,“约好比试还带拖家带口焚香沐浴,知道的当他们是算天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怡红院头牌集体开光……”
“放肆!”
李焱的龙须抖了抖,眼底却藏着笑,“给朕坐直了!天竺使团马上就到了!”
话音一落。
外面传来了公公的尖叫声。
“天竺使团到——”
殿门猛然洞开,摩罗什赤脚踏入了大殿,脚踝上的金铃响得宛如催命符。
他身后十二名天竺弟子抬着一个铜箱,箱面梵文密布,宛如一口移动的棺材。
“大乾皇帝。”
摩罗什合十行礼,随之抬头望着炎帝,“老衲昨夜观星象,见紫微西坠,特备新题一道……”
他忽然指向李玄戈,“但需添个彩头!”
李玄戈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气问道:“咋?输不起要押老婆?先说好,本王只收十八岁以下……”
“一旦你们输了,老衲要你那套‘玄元术’!”
摩罗什猛然抖开贝叶经,经卷末端赫然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x”符号,“将此术写入《吠陀算经》,便算平局!”
满堂哗然,所有人纷纷震惊了。
“我靠!这个老秃子果然不安好心!”
“不能答应,那乃是大乾至宝!”
“陛下,不能答应啊!”
……
许多大臣纷纷出来开口,生怕炎帝会答应。
虞光年更是急忙出列,急得破口大骂:“蛮夷也配窥我大乾算术至宝?”
一旦这一套“玄元术”流出去,那一群不要脸的天竺秃驴准会说那是他们的。
而且。
最重要的是……
一旦让对方给拿下了,按照他们对算术的理解和沉淀,很快就会远远将大乾甩在后头。
到时候。
再用这一套算术来打大乾的脸,谁遭得住啊?
“准了。”
李焱突然拊掌,双眼闪烁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泽,“但若天竺败北,边陲十二座玄铁矿脉尽归工部!”
柳承德和柳明远对视一愣。
哈?
还有这一等好事?
他们啥都没做,是准备躺赢了吗?
“咔嚓——”
摩罗什的念珠被捏得咯吱响,忽然从袖中抖出一卷泛黄地契:“此乃王舍城矿脉图,就赌……”
“且慢!”
李玄戈蟒袍一掀蹦下太师椅,“十二座不够,得加个恒河淘沙权,听说那儿金沙遍地,本王正好缺钱修茅厕!”
据他所知。
这一座恒河水跟现代的恒河水,完全不一样。
现代的恒河水是元素周期表都包含在了其中,外地人喝一口得躺三天,喝一升恐怕就升天。
但这一个时代的恒河水反而是相反的,河底遍布都是黄金,只是因为太深了的原因,天竺国无法潜入下去淘沙。
但……
李玄戈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
他开始打这一条河的主意了……
迦叶闻言,当场气得金铃乱颤:“恒河乃我佛门圣河,更是天竺母河,你敢???”
“是你们想谈,如今开了条件还不允了?”
李玄戈冷冷一笑,“你们不答应,老子凭什么答应你们?不赌就滚远一点!”
靠!
八殿下何时变得这般彪悍啊?
直接让天竺国的使团滚?
虽然很正经,但别说,这一种感觉真的爽歪歪!
“你放肆!!!”
迦叶怒不可遏地咆哮一声,摩罗什却是一把阻止了他。
然后。
眼神闪烁了几下,冷冷说道:“我乃是天竺寺的最高主持,对于恒河的淘金权有一定的话柄权,所以……可以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但如果你们输了,玄元术归天竺,今年大乾收益的粮草,都需要上供!”
豪赌!
绝对是一场豪赌!
一旦将今年收益的粮草拿出来作为赌注,那一旦失败了……
大乾这一个物资丰饶的国度,将会发生饥荒。
到时候可以说会民不聊生……
虞光年的脸色大变,急忙朝炎帝行了一礼:“陛下三思,一旦赌错了将会动摇国本啊!”
“祖岳父大人莫慌!”
李玄戈顺势望着虞光年,嘿嘿一笑,“你孙女婿保证赢给你看。”
李焱沉默,并没有吭声,但这一个架势显然是算默认了。
顿时间。
李玄戈望向对面的摩罗什:“出题吧!”
“哼!”
摩罗什冷哼了一声,铜箱铿然开启。
下一秒。
一卷象牙雕琢的《商功补遗》缓缓升起。
摩罗什的手指划过浮雕:“此乃敝国镇国之题——‘神象饮水’!”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象牙卷上刻着:
【天竺有神象,腹如须弥山。每日饮恒河水,首日饮一池,次日饮三池,三日饮六池,四日饮十池……】
【问:若恒河有池十万,几日饮尽?】
“这这这……”
虞光年的算盘珠子崩了一地,“每日饮量竟无定数?”
这他娘的还算个屁!
这一群糟老秃子坏得很,明显是故意而为之……
毕竟。
李玄戈他们答不出来,那至少还能平局!
而结果呢?
还不是他们说的算?
摩罗什的嘴角扬起毒蛇般的笑:“此乃‘三角饮数’,首日1池,次日1+2=3池,三日1+2+3=6池……需解数列求和公式!”
满朝文武齐刷刷望向李玄戈,却见他正教阿紫叠糖纸青蛙,根本看都没看,反而漫不经心地问着一旁的小舅子:“地隆啊,这题你尿得出来不?”
夏地隆抓耳挠腮,突然眼睛一亮。
“这不成三角数了吗?”
“第n日饮量是n(n+1)\/2池!”
迦叶一听,顿时狂笑:“要算的是累计总量,总池数=1+3+6+10+……直到总量大于或者等于十万,此数列无通项公式,唯有用天竺秘传‘叠盘术’算上三月……”
“三个月?”
李玄戈挑了挑眉,笑了,“本王教你一个乖——S=n(n+1)(n+2)\/6!”
所有人:“???”
他们听得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李玄戈在说什么。
但李玄戈无视全场,反而在纸上疾书。
【令n(n+1)(n+2)\/6≥ 】
【试算n=90时,90x91x92\/6=91x92x15=】
“所以n≈90日!”
夏地隆双眼一亮,急忙用炭笔补上最后一步,“九十日饮尽十万池!”
死寂!
四周的人一片死寂!
他们刚刚也在算,可算得神魂跌倒,根本算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
对方都已经说了需要算上三个月了,他们哪能一下子将答案给算出来?
结果……
李玄戈用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这,太让人震惊了!
迦叶的念珠都被自己给扯断了,檀木珠子滚了满地。
摩罗什踉跄扶住铜箱,袈裟缠住箱角\"刺啦\"裂开条大口子。
“这不可能!”
他的嘴唇和手指,都同时哆嗦了起来,“《吠陀算经》载明此题为‘无解之咒’……”
没错。
就是无解的题目,但却有一个答案。
而答案的结果和李玄戈他们算出来的一模一样……
震惊!
太令人震惊了!
他根本无法想象,那一道题居然会被算出来???
“咒你奶奶个腿儿!”
李玄戈顺势起身,来到了摩罗什的跟前,“这叫‘立方和公式’,专门治你们这些故弄玄虚的老神棍!”
阿紫也跑了上来,拉着李玄戈的衣袖,开始奶声奶气唱起童谣。
“三角数,叠罗汉,一三六十接着干!”
“玄戈公式拍上去,算天团变王八团!”
押韵!
太押韵了!
四周的大臣明知道不能笑出来,但还是没忍住。
一个个“扑哧扑哧”的笑声,宛如放屁漏气了一样……
望着这一幕。
迦叶羞愤欲绝,怒不可遏地吼道:“此术定是剽窃我天竺……”
“好了。”
李玄戈翻了一个白眼,打断他的声音,“你们就别像高丽国一样,动不动就是剽窃你们的行不行?你们已经输了。”
摩罗什的脸色顿时一白:“可……可这是一道无解……”
“无解?”
李玄戈咧嘴一笑,“若是无解,那就更有意思了,你们等同于作弊,那就必须受到惩罚,您说是不是?”
摩罗什:“……”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玄戈居然能将一道无解解开,却只有答案的题目给算出来。
如今。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已经彻底没有退路了……
挣扎!
内心疯狂挣扎!
当四周死寂下来时,他猛然暴起,“士可杀不可辱,答应你们条件的乃是我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
说着。
他猛然拔出了一把象牙匕,朝自己的心脏狠狠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