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商场三年。孟熙看得出沈由南对她有意。
也看得出，沈由南方才想借她搭上许之州。
孟熙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不然这三年，她不会过得这么艰辛。
躺着容易。
站着做人难。
女人红裙摇曳，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清亮，背影如她这个人，骄纵轻傲，如昂扬向上的红玫瑰。
旁人参不透，看不透。
三年前，孟熙靠孟家有资本骄纵。
三年后，她这股骄劲儿，源于哪儿。
“孟总。”助理气喘吁吁，怀中抱着策划书，“我刚打算和您打电话呢，您冷不冷？”助理作势要脱下外套，孟熙制止了她。
“不用，让你白跑一趟了。”
孟熙拿过策划书。
“怎么了？”助理愣怔，“是没有谈拢吗？”
她知道孟熙今晚出席同学聚会，就是为了沈家。
“不合适。”孟熙轻笑，“我们走。”
助理把车开到孟熙前，“您今晚是去老宅，还是江苑？”
看出孟熙心情不好，她问得小心。
“江苑。”
孟熙拿出放在车里的红酒，策划书摊开在她腿上放着。
她是想要做一个可以满足线上试衣需求的软件。
将熙安商场内的衣服饰品等尽数同步在软件上，任由客户搭配挑选。
她还打算招聘不同身型的销售。
满足客户真人试衣的需求。
也能更好让客户看到衣服上身后的效果。
……
一杯红酒饮尽，孟熙也到家了。
“太晚了，你今晚住我这儿。”
孟熙留下助理，这个时间一个女生回去，不安全。
“谢谢孟总。”
安置好小助理，孟熙进书房，沈家那条路不行，她还需要再想一想。
商场状况糟糕。
前两年还能保持不赔不赚，今年连续亏损。
熙安商场曾经为孟氏创造万亿神话，其中的“熙”字，更是孟熙名字的来源，于孟氏、于孟熙都意义非凡。
“喂？”
凌晨一点，孟熙接到一则陌生来电。
那边久久没传来声音。
随着时间，孟熙猜出了是谁。
打算挂断电话——
“是我。”
“什么事。”孟熙把电话放到一旁，电脑屏幕亮着，光亮映在她面上，专注认真。
“听说你拒绝和沈由南合作了？”
孟熙没理。
不止她了解许之州。
许之州也了解她。
在一起四年，许之州太清楚孟熙是个什么臭脾气。
“因为我？”
孟熙嗤笑，“许之州，你没那么大脸。”解决了一个bug，孟熙舒了口气。
她活动几下筋骨，靠在座椅。
“孟熙……求我帮忙，向我低一次头，很难吗？”
这话好似从男人胸腔憋出，带着一团火，“三年前你自作主张，怎么？我许之州在你孟熙眼里，扛不起一点事？遇到事儿就跑？”
“我不吃回头草，也不需要你帮忙。”
三年前的事儿，孟熙知道，是她对不住许之州。
所以今夜许之州的行为，她忍了。
这则电话，她接了。
家里这么多事儿，孟熙没心情谈情说爱。
“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沈由南可以帮你，我不能帮你？”
“许之州，这么忘不掉我？这么些年了，还记得我手机号？”不想再和男人纠缠，孟熙淡淡嘲讽。
男人没了声。
“许之州，别搞有了现任还找前任这一套，我瞧不上。”
孟熙又讽。
许之州盯着熄灭的手机屏幕，指节在实木办公桌上叩出沉闷的声响，苏余念包扎好的伤口在记忆里闪过——那道伤口太整齐了，像被精心设计过的道具。
“许总。”特助林岩敲门进来，“查清楚了，孟氏集团负债率已达187%，熙安商场本月又有十二家品牌撤柜。”
许之州转动着无名指的戒痕，那里还留着三年前被孟熙扔戒指时划伤的浅疤。监控画面里红裙摇曳的身影正在回放，她避开苏余念时那个微妙的侧身角度，分明是预判了对方动作。
“把深度求索3.0的测试数据调出来。”他突然起身，西装纽扣擦过桌沿发出脆响，“联系m国实验室，我要那套虚拟成像设备的优先使用权。”
林岩愣住：“可那是为下季度...”
“现在。”玻璃幕墙映出许之州眼底翻涌的暗色，“还有，查查孟熙最近半年的资金往来。”
许之州扯松领带冷笑，那个永远昂着头的孟熙，连落魄都要摆出施舍众生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