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道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正站在院子里，等着她。
宋锦婳走进去，看向他，再看看周围。
隐隐有一种压迫感，看来，他在院子里下了禁制。
“本道在此修行上百年，倒也是第一次，有两个这么年轻的姑娘找上门来。”妖道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语气带着几分傲气。
宋锦婳知道，他说的第一个姑娘，是柳芊芊。
“那柳芊芊根本不会玄门之法，她怎么找到你的，难道你不想知道？”宋锦婳淡声道。
“她怎么不会？那天晚上对先皇后用的，不就是玄门之法？”妖道撇嘴，一脸不相信的神色。
宋锦婳平静地说：“她如果想要施展咱们玄门的术法，只要和她身体里的一个东西说一声就行。”
“东西？”妖道不太懂。
“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咱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戏文里的世界就知道了。你是戏文里的……炮灰？”宋锦婳笑着道，“否则你修炼得那么隐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找到你？”
最初找到妖道的，其实并不是柳芊芊。
他记得是一位少年将军。
原本他是看不起那人的，虽说是将军，在朝堂上身份不低，但其实他本身就是一个绣花枕头。
但怪的很，这小子命极好。
先有一个女子为他无怨无悔的付出，后有一个女子助他平步上青云。
所以他看到那小子，也没有立即撵他走。
不过那小子，却告诉他不少修行的术法。
他不懂，可他说出的那些术法，却足以让妖道心中震颤。
要知道……那是他梦寐以求的长生之道！
妖道就这样跟他相识了。
后来才知道，他在帮一位贵妃娘娘。
就是柳芊芊。
难怪会有平步上青云的命。
“炮灰？”他冷哼一声，“真是会胡说八道，还戏文里的世界，本道是活生生的人。”
宋锦婳其实也觉得。
既然到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跟现实是一样的。
但是柳芊芊恐怕不会这么想，在她心中，这里就是书籍里的世界，所有人都是npc，说白了就是纸片人。
“道长，柳芊芊并不会术法，她那些术法，都是编的，无论她编了什么东西给你，都不可能是真的。”宋锦婳看着他，语气淡漠。
这样躲在这里修炼的，宋锦婳见过不少。
这把岁数了，但是还活着，必然是想要长生。
可这世界上，没有长生之术。
所谓的长生，不过是人自己骗自己的。
虽说他高寿与修行有关系，但是到底不还是老了？
真长生，他这个时候就该返老还童。
“是不是编的，本道一试便知！”他说完，猛地一甩拂尘。
嘴里念叨着咒语，他做剑指放在嘴边，死死盯着宋锦婳。
院子四周陡然飘起红色的符咒。
宋锦婳巡视了一圈。
这些符咒看来都是用血沾染的。
但其实最正统的，还是黄符。
什么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
宋锦婳直接一掌拍出去。
道长还没念完咒语，被她一掌拍飞，直接撞到了身后的石像上。
妖道跌落在地，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回事？才几天，你居然修炼到这种程度？！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祖宗！”宋锦婳说完，已经瞬移到他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个以妖术为主的修行者，也配称呼本道？那柳芊芊的术法都是假的，你现在修行当然有用，当她从这本书里抽身离开，你所有的术法都会失效。”
“我不信！”妖道吼完，猛地挣脱，然后后退好几步。
从袖子里摸出几道符咒，他念了咒语后，马上四周的环境便阴森可怖下来。
四面八方，传来嘻嘻笑的声音。
也是一种招鬼术法。
宋锦婳抬起剑指，手指尖隐隐有雷光闪过：“那天晚上没打过你，纯粹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功力用得太多，还有点限制，可今天就不一样了。”
她一一将那些符咒点燃。
那些本来嘻嘻笑的声音，瞬间也没了。
妖道几乎不敢相信，他吐了几口血，再次后退好几步，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
“你祖宗啊，我说了。”宋锦婳慢慢走过去，满眼的嘲讽，“你说你找谁合作不好，找一个绣花架子，让你看看，什么叫玄门之法！”
宋锦婳凌空画符。
一道金色的符咒，就这么诞生了。
妖道修炼了一辈子，都没修炼到这种程度。
而她年纪轻轻，竟能凌空画符。
宋锦婳把符咒送到他的面前，妖道愣了一下，下一秒，他感觉身上有千斤重。
整个人猛地往地上一跪，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锦婳张开双手，袖子里的纸人飞速往外飞，像是飞蛾一样。
嬉笑的声音不断。
那些纸人飞到道长的面前，忽然白花花的脸变成了鬼脸。
妖道虽然干了一辈子的坏事，但还真没遇到什么邪门的事儿，被纸人的脸吓到，他几乎一屁股坐在地上，下一秒被千斤重的符咒压得再次口吐鲜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玄门正统驭雷术，还会这种邪门术法？！”他喘息着，慢慢被压得趴在地上。
宋锦婳看着他，语气淡漠地说：“邪术本来也是可以修炼的，驭鬼术，这是玄门术法的一种，但是你残害人的生魂，也残害性命，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邪门功法，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废了你！”
“姑奶奶，别啊！祖宗！”妖道几乎是马上就服软了，“我也是被那个什么柳芊芊骗了……我看她先前派来的一个将军命数极好，便起了心思……那柳芊芊是什么路数，我是真看不出来，便也信了她的鬼话！”
“行，我可以放过你，但是我要问你一件事情。那柳芊芊带走了我两个丫鬟的生魂，我找了挺久，却找不到，是不是你干的？！”宋锦婳上前，踩着他的脊背问。
“那我不知……但是我可以帮你找啊，论天下邪术，没有我不知道的！你这驭鬼术确实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呢！”妖道讨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