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险峰站在郭府回廊下,望着远处渐渐隐没在暮色中的钱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钱富匆匆离去的狼狈模样还历历在目,贾先生定下的苦肉计,果然奏效了。城西码头这块烫手山芋,钱富怕是再也不敢染指。
夜风掠过廊下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郭险峰收回目光,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 廖震。自从赌坊那场冲突后,廖震便像头被激怒的狮子,一直叫嚣着要找丁天化算账。若放任他胡来,不仅会坏了自己的计划,还可能引发更大的麻烦。想到这儿,郭险峰眉头微皱,转身吩咐管家备马,直奔廖震府中。
廖震的府邸内,灯火通明,刀剑碰撞声与粗粝的叫骂声不时传出。郭险峰穿过前庭,只见后院空地上,数十个手持兵刃的亡命之徒正在操练,廖震则站在石阶上,腰间佩剑寒光闪烁,眼神阴鸷地盯着众人。
“廖兄!” 郭险峰大步上前,高声喊道。
廖震转头看到郭险峰,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冷哼一声:“郭二少,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商量,如何端了丁天化那黑窝!” 他猛地抽出佩剑,剑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那狗东西,竟敢折我面子,此仇不报,我廖震誓不为人!”
郭险峰一把抓住廖震的手腕,将他拉到一旁的凉亭里,压低声音道:“廖兄,此事万万不可!丁天化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贸然动手,只会引火烧身!”
廖震甩开郭险峰的手,怒道:“郭老弟,你莫不是怕了?当初在赌坊,他那般羞辱我,你忘了?” 他双目赤红,脖颈上青筋暴起,“我纠集了这些兄弟,明日便要血洗金雕赌坊!”
郭险峰看着廖震失控的模样,心中暗叹。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廖兄,你仔细想想,丁天化的赌场每日人来人往,三五天就有人去打架闹事,他哪还记得跟你的恩怨?说不定早把你忘了!”
“不可能!” 廖震咆哮道,“他打烂我的鸟笼,打死我的画眉,这等仇恨,岂能说忘就忘?”
郭险峰目光坚定地看着廖震:“廖兄若不信,我们今日便去赌场一试!若是丁天化还记恨你,我郭险峰陪你一起杀进赌坊!”
廖震愣住了,盯着郭险峰看了许久,终于咬牙道:“好!就依你!若那狗东西敢再羞辱我,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两人骑马来到金雕赌坊,铜钉大门缓缓打开,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丁天化站在门口,见到郭险峰和廖震,脸上立刻堆满笑容,快步迎上来:“郭公子、廖公子,什么风把二位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廖震警惕地看着丁天化,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拔剑。而丁天化却仿若未觉,热情地引着两人来到贵宾雅间,吩咐手下上最好的酒菜,还亲自为他们斟酒:“二位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今日一切消费,算在我丁某头上!”
廖震看着丁天化殷勤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更令他惊讶的是,赌坊的打手们见到他,也都客客气气,仿佛之前的冲突从未发生过。在赌桌上,廖震的手气出奇地好,押大开大,押小开小,不一会儿便赢了个盆满钵满。
临走时,丁天化还特意送上两盒名贵茶叶,满脸笑意地说:“二位公子玩得尽兴就好,日后常来!”
郭险峰看着廖震目瞪口呆的样子,心中暗自得意。他拍了拍廖震的肩膀:“廖兄,我说得没错吧?丁天化根本没把旧事放在心上。”
廖震握着沉甸甸的钱袋,神情复杂。回到府中,他看着后院那群跃跃欲试的亡命之徒,沉默良久,终于摆了摆手:“都散了吧,此事就此作罢。”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露出不解之色。廖震长叹一声:“今日去了赌场,丁天化不仅没记仇,还热情相待。我输的钱不仅赢回来了,还有赚。这仇,不报了!”
夜深了,廖震府中的灯火渐渐熄灭。郭险峰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外的夜色。
如今,钱富的威胁已经解除,廖震与丁天化的恩怨也消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