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张家被砸窗户的事就传开了。
夜里的动静那么大，老张太太弄得鸡哭狼嚎的，乡亲们想不知道都不行。
以前都是老张太太议论别人，这回自己成了谈资，长舌妇们编排得更欢更乐。
林汐路过村口时，那些大娘大嫂们全都住了嘴，等人一过去，才敢继续说。
“现在可没人敢得罪她，要不就得跟老张太太一样！”
“到底谁干的呢，大半夜的，吓死人了都！”
“甭管谁，干得好，人家就一小姑娘，老张太太就是缺德！”
关美玉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同是女人，怎会不膈应恶婆婆？
没一会儿，老张太太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只是不敢指名道姓，连骂得话都不敢大声。
有人瞧老张太太这是学老实了，立马揶揄。
“呦，您老今儿嗓子眼是掖毛了？说话咋还含糊不清了呢？”
老张太太刚要反呛，立马有人说：“张大娘咋这么有空？不用在家干活了？”
张二河连夜带着媳妇躲去岳老子家的事，他们可都传开了。
现在老大离心，老二又是个软脚的，昔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第一泼妇没了撑腰的，谁还惯着？！
老张太太被阴阳怪气一翻，原本想含沙射影林汐的话也没了心情说，啐了一口转头就走。
大家一看老张太太敢啐，全都指指点点，说老张太太活该！
林汐在地里干活，几个小年轻也议论。
他们昨天挨了骂，也是想要报复的，这只是当没想出法子，张家就先倒了霉，纷纷猜测到底是谁这么有种。
林汐听着他们讨论，心里也是暗爽。
不过……今天沈昼又没露面，她也不好再去问吴海波，只得一心做手里活。
昨天松了土，今天就是拌肥播种，尿素的味道不太好闻，但室外没那么呛。
等到晚上，活基本就没啥了，林汐就让大家先去家里等她一会儿，她得去跟郭长城汇报一下进度。
林汐进门时，刚掀开门帘，迎面就撞到正出门的沈昼，被沈昼扶了一把才站稳。
沈昼见林汐来了，眼神有点闪躲。
“林知青来了啊，先进屋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昼笑着说。
林汐刚要说话，赵桂珍迎出来，拉着她进屋。等再一回头，沈昼已经走老远去。
郭长城听说林汐把地里活干完了，还诧异。
“这么快？”三五天的活，两天就全干完了？
林汐笑着：“多亏大家愿意出力。”
郭长城一笑，这两天林汐家天天跟摆宴似的，那些年轻小子吃得饱，当然愿意出力！
“行，正好后天放水，广播站那你也先别去了，得去地里，用水多少得盯住了。”
庄稼这东西也不是水越多越好，也分品种，多一点就容易捞，泡烂了根子可就不成活了。
林汐点头应着，正事说完了，就问点旁的事。
“沈昼这两天忙啥呢？咋老这么忙？”
此言一出，正摘菜的赵桂珍手上动作一停。
“倒也没忙啥，就是他那点事呗。”
听到跟吴海波一样的回答，林汐有点失望。
沈昼以前也是忙，但也没忙到人影都难遇吧？
赵桂珍瞥了一眼林汐的表情，就说：“找他有事呀？”
“倒也没有，就是问问。”林汐赶紧转移话题：“我还得回去给大家做庆功宴，就先走了啊！”
看着林汐这么走了，赵桂珍赶紧找郭长城说话去。
“瞧见没？”赵桂珍煞有介事地问。
郭长城茫然：“啊？瞧见啥？”
赵桂珍咂嘴：“人家问咱沈昼呢！”
“问问呗。”郭长城无语：“问能咋的？”
赵桂珍无语：“你傻啊，之前化肥的事，她肯定是看出啥了，人家可没躲着！”
郭长城眼睛睁大，天天琢磨庄稼温室的，倒是忘了这茬了。
“那她这意思……？”郭长城也说不准：“不会是咱想多了吧？人家随口就问一句，其实也说明不了啥。”
一句话，加起来才几个字？就能看出人家闺女的意思了？
赵桂珍想了想，就说：“我看人家就是那个意思，要不避嫌都来不及，问这一嘴都多余。”
郭长城觉得还是保守点：“再看看，万一会错意了呢！”
见郭长城这么迟钝，赵桂珍翻了个白眼。
“我自己看着办，你就别管了。”说着就出门。
郭长城看媳妇犟劲来了，连忙说：“你干啥去啊？你别整尴尬，反倒不好！”
“我能干啥？要做饭我薅根葱！”赵桂珍也是服了，郭长城就是当这个队长当的，啥都求稳。
那感情的事能一样吗？没点冲动哪行？
……
放水前，林汐也没啥活，又赶上停电，广播站都不用去。
难得偷闲一天，林汐进了空间看看。
之前郭长城给的种子零零散散，数量不多，种类五花八门。有的他自己都不认识是啥的种，是别人带给他，他试种的时候没种出来。
她挑了几样搞温室栽培，剩下的全都放空间里种的。
如今外面有的她这有，外面没有的她这也有，甚至发现了南方的品种。
“怪不得郭叔种不出来。”气候不同，外面温度湿度不对，发芽都费劲。
外面突然有人喊，林汐一看，是关美玉。
“走啊，上山啊！”关美玉招呼着。
这个季节虽然不是采蘑菇的最佳时期，但野菜最是鲜嫩。
林汐去年弄的东西不少，今年也想再丰富一下品种。
“走！”林汐赶紧换衣服拿工具，屁颠屁颠跟着上了山。
这次去，林汐又是一顿挖，山丁子，沙棘，山芹，荠菜……
只要是能吃的，自己空间里没有的，她全都连根带土的挖，之后全放空间里。
忙活一小天，晚上，林汐在空间里整理，看着这么多的东西，觉得生活真是有盼头。
不过把树移栽时，在土里发现一棵“草”，这是之前没有的。
“是原土里带了草籽了吗？”林汐嘀咕，不过那植物的叶子看着好像是薄荷。
她揪了一个叶扔嘴里，却不是清凉的，很大的苦味，被她一口吐掉了。
“这也是野菜吗？有毒没毒啊？”林汐担忧，索性掐了半边衩子，找郭长城去问问。
等郭长城见了，犹犹豫豫，最后说：“这……好像是人参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