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明随手拿起其中一个核雕把玩，入手沉稳，纹理细致，确实是细活儿。
这还是江天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到核雕，不到8厘米的规格，上面却细致刻着亭台楼阁，仿佛一个微缩世界。
正琢磨着，刚才打趣廖靖川的那个瘦高个青年凑了过来，拍了拍江天明的肩膀，还顺手拽过来另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小伙子。
“江哥，我叫周润辉，你叫我阿辉就行，他叫林晓凡，我们俩跟川哥是一个学校的。这工作室其实也是我们几个合伙弄着玩儿的。
刚刚看你一直盯着这几个核雕看，其实这些都是一凡雕的，江哥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儿吧。”
阿辉咧嘴一笑，话语里满是真诚。
“我们平时也一直劝川哥少买垃圾，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可这哥们就轴，非要靠自己慧眼识宝。结果今天终于栽在你手上，估计能安分一阵。”
江天明闻言顿时来了兴趣，转头看向林晓凡。
林晓凡身形瘦削，有点内向，听周润辉这么介绍，立马有些紧张地搓手：“那啥，也就平时闲着琢磨琢磨，没什么章法，也不上台面。”
“这是你自己学的吗？如此精湛的手艺真是少见，私下里没少练习吧。”江天明一边赞叹林晓凡的手艺，一边有些好奇地问。
林晓凡点点头，微微低下头，声音也有些轻：“算是家传手艺吧，我爷爷那时候还能靠这个吃饭，到我爸手里，就不景气了，到我这儿也就只能当个爱好。”
江天明轻轻抚过核雕表面，纹理之下透着温润的力道，雕刀落点准确，虽说线条还略显青涩，但整体已经是上乘。
如果林晓凡所言非虚，就连他都有这个手艺，那他爷爷的核雕作品一定更加精湛。
“你爷爷的手艺还保留着吗？”江天明问。
林晓凡一愣：“我爷爷年纪大了，前阵子刚做了个手术，现在住院休养，最近估计都动不了手，我爸倒还雕些，但他早些年气馁，就也不太拿出来卖了。”
江天明点点头，这雕工若是有传承，确实可能藏着宝。
一旁的周润辉见林晓凡磨磨唧唧，干脆直接开口。
“江哥，实话跟你说吧，一凡家最近挺难的。他爷爷看病花了不少钱，他爸打零工，他也不愿靠家里，也勤工俭学。最近基本靠川哥接济才没断顿。”
“可这也不是长久法儿，川哥自己不靠谱，你也看见了。“
“我们都劝一凡把他这门手艺变现，可他这性子你也看得出来。我们想着，要是能让你帮忙出出主意，看看他们家这些核雕有没有搞头。”
江天明看了林晓凡一眼，只见这个腼腆的小伙子低着头，浑身都写满了沉默倔强。
看着林晓凡，江天明有点像看到了上辈子母亲生病走投无路的自己。
现在他有能力，自然不介意搭把手。但也不能让他为了这点小东西忙前忙后。
林晓凡的这些核雕提升要花费至少50财富值，但卖出去也就50万到80万之间，换算下来，我贴钱当慈善家啊。
江天明心里默默腹诽，指腹轻轻摩挲着核雕细节，一边抬眼看了林晓凡一眼。
“你家里，还有你爷爷、你爸雕的作品吗？我指的不是这些小玩意儿，是那种老货、传下来的料子。”
林晓凡听了，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有的，之前我爷爷住院前还有几件还没卖，一直在柜子最底下压着，我爸也还留着几块老料。”
“要不，要不江哥你去我家看看？”他抬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就是我家可能不太体面。”
“无所谓，我是去看作品的，又不是去看装修。”江天明笑着拍了拍林晓凡的肩膀。
周润辉也一拍大腿：“对！这事靠谱，我一直觉得一凡他爷爷那代雕刻是真有料子，雕得比那些拍卖会上的老古董都精。之前就劝他拿出来找懂行的评评，结果他死活不愿意。”
林晓凡脸微红：“我爷脾气犟得很，非说只有遇到真正能看懂的人，才拿出来，我爸也拗不过他老人家。”
他说着又看向江天明，“不过我爷在住院，最近我爸也是医院家里两头跑，江哥方便的时候可以去我家看看。”
“行。”江天明点点头，“那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廖芷柔原本是想回去的，但听说要去看老手艺传承，也来了兴致，跟着一起出发。
一旁一直半瘫在沙发上的廖靖川也猛地坐直，抹了把脸，哑着嗓子说：“不行，我也得去，今天要是不把真东西长长见识，我怕是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还有救了。”
见他的一众兄弟都望着他，廖靖川不好意思的找补了一句：“再看两件真货，多少能平复一下我心灵上的巨大创伤。”
大家都知道他是嘴上不饶人，但心里肯定是想着能帮林晓凡一把，这才要跟着一起去。
廖靖川车勉强只塞得下五人，因此其他人只能留在工作室里。
林晓凡家住在老城区，楼栋是二十年前的红砖房，进门时楼道的灯还在滋滋作响。
一打开家门，一股核桃木的淡香扑鼻而来。
房子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一角有一张老式雕刻台，旁边堆着一袋袋洗干净的核桃、桃核，还有几把包浆发亮的雕刻刀，墙上挂着一幅手写的“静心雕琢”。
“爸，江哥来了。”林晓凡轻声叫了一句。一行人从工作室出发前，林晓凡就给他父亲打了电话。
从卧室出来的是一个头发半白、面容憔悴但目光坚毅的中年男人，手上还有淡淡的刀茧。
他一见江天明，顿时有些拘谨，但还是点了点头：“您是晓凡说的那位江先生？”
“叔叔客气了，叫我小江就行。”江天明笑着摆手，说话间目光落在雕刻台一旁的小木柜上。
林父顺着他的目光，犹豫片刻，走过去打开最底层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密封的木盒，打开后，三件核雕作品静静地躺在绒布上。
一件观音渡海，衣袍飘逸如生；一件关公立马，刀锋棱角透出杀气；还有一件蟠龙盘珠，仅指甲盖大一颗，却精细得仿佛能看见龙鳞起伏、龙须飘荡。
此时，系统的提示音也适时响起，显然这三件核雕都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