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部分人眼眶都红了。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到达儋州了!
儋州码头上,站着不少官兵,他们注视着驶来的海船。
为首的官兵名李立凯,他见过来的是江家的船,主动上前迎接海船上的人,微笑着道:“诸位辛苦了,我们已在城内备好热水和吃食,诸位请随我来。”
“那这些东西,我们一起搬过去吧。”有船员说道。
李立凯摆手,回道:“诸位都累一路了,这些东西交给我们的人就行。”
“对了,嘉成县主呢?”
柳洛音是最后下船的人,见李立凯喊她,她道:“我在这里。”
李立凯闻言看去,对上那张倾城的容颜时,有一瞬间的失神。
比起惊艳,他更多的是惊讶。
他原以为带领这万千将士一路过关斩将的会是一位英姿飒爽、威风凛凛,如女将军般形象的人物,没想到竟是一名身形娇小,扶风弱柳的闺阁小姐。
他怎么看,都觉得面前的女人是应该坐在宅院里,相夫教子的,而不是会吃苦,甚至是要带兵打仗的。
小九虽然多话,爱闹腾,但心思却比大多数人细腻,他见李立凯的这副神色,便知他这是对柳洛音的实力感到质疑。
他不悦道:“李官爷,你这是看不起人了吗?我们县主姐姐可是貌美与实力并存的人,若不是有县主姐姐在,我们起码得死一半的人。”
其他船员也附和道。
“对啊,县主还关照到了我们不会武功的人,给我们弩箭,又教我们使用弩箭,给我们自保的能力,否则我早在扬州时就死了。”
“县主不但聪慧,还很勇敢,一点也不输你们男子,还有大将军的。她是真心在意我们死活的人,危急关头,她留下来陪我们一起战斗,共经生死,敢问这一点,当今有几个人能做到?怕早就逃命去了吧!”
“她的所作所为,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们谁要是敢说县主一句不是,我大强第一个急,跟他拼命。”
……
李立凯听着船员们的话,脸色涨红,解释道:“诸位,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瞧不起县主,我只是觉得县主和我所想的不一样,有些惊讶而已。”
柳洛音语气平和道:“女子是多样的,有可爱俏皮者,有聪慧伶俐者,有温柔贤淑者,也有骁勇善战者,各不相同,百花齐放。”
李立凯面露羞愧,低头道:“是,是我狭隘了,还请县主恕罪。”
“恕罪倒谈不上,说吧,你找我何事?”柳洛音问道。
李立凯回道:“我们大人请县主你过去一趟,他有事同你商议。”
柳洛音道:“行,带我去吧。”
柳洛音先跟李立凯去见节度使,船员则跟着别的官兵,先去吃东西。
路上,李立凯和柳洛音解释道:“本不该打扰县主休息,但大人有急事同你讲,特地嘱咐我,要我见到县主你后,将你带过来,所以只好先委屈县主你一下了。”
“大事为重。”柳洛音不在意地道。
半个时辰后,柳洛音到达了冯府,她被安排在正堂,桌上有糕点和茶水,她喝了几杯茶水后,便等待着对方到来。
没过多久,柳洛音就看到了往这边走来的儋州节度使冯固。
他身穿着官服,喘着粗气,脸色通红,一看就是刚办完正事,一路跑过来的。
“县主,你久等了,我刚刚在处理一些急事。”
柳洛音微笑道:“无碍,大人喝杯茶水润润嗓子。”
“哎,县主你太客气了,你千里迢迢赶来支援我们儋州,这茶水理应我给你倒啊。”冯固道。
“谁倒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为了嘉庆。”柳洛音从容回道。
冯固听言,心里对柳洛音的好感更深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步入正题。
“今早,我出府门时,被一个乞丐给撞了,那名乞丐给我塞了个纸团。”
冯固从袖袍里拿出一个纸团,柳洛音接过来,将纸团展开。
“酉时三刻,鹤鸣楼……见我?”
冯固点头,有些担忧道:“对方指名道姓要你去,还不许人跟着,这其中或许有诈,县主你可以想好再回答我。”
“这事关儋州城的安危,就是有诈,也得去一趟。”柳洛音沉声道,“对方坚持要等我过去才说,我想,或许是怕被别人发现,这件事,还请大人先别传出去。”
柳洛音有预感,她马上就能知道凉州城为何没人看守。
她心中的疑惑,也会得到一个解释。
至于对方是敌是友,她想,“友”更偏多一点。
“那我在暗处派人保护你。”冯固说道。
“不必,大人你就当不知晓此事就行了,我身边有人保护。”柳洛音回道。
因为马上就到酉时,所以柳洛音直接出发去“鹤鸣楼”。
鹤鸣楼是一家听戏的茶楼,在儋州城很受欢迎,每日都会客满,有时还要提前预定,才有位置。
但如今生意却很惨淡,因为有驻扎在城外的士兵存在,儋州城的百姓日夜都在担惊受怕,生怕他们哪天就打过来,所以几乎不出门。
而富家人家们听到这个风声,连夜带着资产离开儋州。
这么下来,鹤鸣楼便没有几个人了。
柳洛音过去时,除了掌柜,那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掌柜见有人过来,很是惊讶,他问道:“姑娘是来喝茶的吗?”
“是的,给我安排一个包间吧。”柳洛音说道。
掌柜应了一声,忙带着柳洛音到二楼的包间,“姑娘想喝什么茶?我们这有上好的雨前龙井,姑娘可要尝尝?”
“可以,再来一份糕点,我这人喜欢清净,有需要了会主动叫你。”柳洛音说道。
“哎,好嘞。”掌柜应道。
待茶和糕点都上了,柳洛音确定掌柜下楼了,才起身离开这里,走向尾处的包间。
若纸团上的人没有骗他,那他现在就在那个包间里面。
柳洛音停下脚步,在门板上叩了三下,而后推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