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他们怔怔看着程咬金,直到过了许久,李靖才陡然大怒道:“他娘的,你小子怎的如此无耻?”
“合着你自己领了这泼天功劳不算,到头来,还得我们保护你是吧?”
“就是啊程小子,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我等方才为你打掩护,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怎还想着让我等保护你呢?”
张须陀,麦铁杖,杨六五三人也恼怒瞪着程咬金。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又岂能不明白程咬金这厮的真实意图?
嘴上说的是他保护太子?
可杨安需要他一个上了西域必杀榜的国主刽子手保护吗?
他这哪是保护杨安?分明就是想让众人保护杨安时,顺便将他也保护了。
“那怎么办?那些国主俺老程杀都杀了,各位总不能看着俺老程被西域各国追杀吧?”
“再者说了,只要咱守护好龟兹国边疆,不让西域诸国的后续大军打进王都,太子殿下也不会有事。”
程咬金也这才尴尬一笑,还想为自己找借口呢,可李靖却嫌弃道:“行了行了,别扯淡了,纵然要守城,也是我们守,与你有何关系?”
“此事就这样吧,明日我与你一起返回龟兹国王都,将此事禀报太子再说。”
“张须陀将军,我走之后,这伊逻城就交给你镇守了,切勿让西域诸国的后续大军给攻破了。”
李靖说完,就看向张须陀安排军令了,程咬金也咧嘴笑笑,对李靖他们说了声谢谢,然后便笑眯眯回味刚才的战事了。
只有张须陀瞪了程咬金一眼,似乎还想再说这小子几句,但最终却也只能对李靖抱拳说:“末将领命。”
“嗯。”
李靖嗯了声,又将目光落在了杨六五与麦铁杖身上,对他们俩人吩咐:“杨六五将军,麦铁杖将军,你们二人,明后日也酌情赶往龟兹国另外两座边城,负责镇守那里吧。”
“待本将与程咬金返回王都,见到太子后,会立即让龟兹国国主征兵,为你们补充兵源。”
杀了西域诸国五位国主,那五个国家若不会进行大规模报复,将龟兹国夷为平地,那才有鬼了呢?
故此这会,李靖肯定得针对他们的后续报复部署防御。
这一点,杨六五与麦铁杖也明白,所以很快就应下道:“没问题,我等后日便赶往另外两座边城。”
“只是李将军,您看能否先将程咬金送回洛阳?”
“让他跟着太子,这不等于在为太子找麻烦吗?”
这话是杨六五问的,作为从小就照顾杨安的忠仆,杨六五肯定不想让杨安身边,有任何危险。
就连张须陀与麦铁杖也微微颔首,程咬金当即就赞同说:“对啊李将军,要不让俺老程返回洛阳吧?”
“趁西域诸国还未收到噩耗,俺老程赶紧逃?”
程咬金方才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他哪敢当真赖在杨安身边,将危险带给杨安?
是故,程咬金有了先行跑路的想法。
但李靖却否决道:“不可,程咬金一旦返回洛阳,让人发现西域诸国的国主,其实是咱大隋将领所杀,那时麻烦更大。”
“稍有不慎,就会让这些西域小国同仇敌忾,转而与大隋血战,那不值得,也不划算。”
“还是让程咬金留在西域战场吧,如此也能混淆视听,将这连斩五位国主的罪名,推到龟兹国国主阿本那身上,让其除了依附咱大隋,别无他法。”
李靖虽然也不想为杨安惹麻烦,但两相对比取其轻的道理,他却也明白。
既然明白,他自然不会让程咬金返回洛阳。
毕竟程咬金的真实身份,若被西域诸国获悉,那可就是大乱子了,李靖得以大局为重。
“那行吧,那俺老程就待在太子身边,仰仗诸位保护了。”
“待日后回了洛阳,俺老程请诸位喝酒。”
程咬金无奈笑道。
“喝酒就不必了,日后你小子做了安阳公主驸马,可别忘了我等今日帮衬就行。”
可李靖却摆摆手,惹得张须陀他们也跟着道:“就是,以后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袍泽。”
“哈哈哈,那肯定不会,俺老程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程咬金大笑一声,第二日上午,李靖就带着程咬金一起,朝龟兹国王都返回了。
杨六五与麦铁杖,也在李靖他们走了后的次日,便离开伊逻城,前往龟兹国另外两座边城,负责镇守事宜了。
而就在他们前往另外两座边城时,杨安这会,也与已经从西海城返回的裴宣机,谈论着粮草,兵器支援之事。
等将此事谈完后,杨安才对裴宣机意味深长问:“裴家兄长,咱都是自己人,你给小弟透个底,你是否看上龟兹国王后了?”
其实这事杨安先前就想问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他也就暂且搁置了。
可现在,既然俩人正好闲聊,杨安索性就开门见山询问了。
“郎君是如何得知的?”
被杨安如此询问,裴宣机脸色顿时就变了,然后便噗通跪在地上,告罪道:“还请郎君恕罪,下臣也并非有意。”
“下臣只是看见陈淑容那种丰腴美妇,就心有好感而已。”
裴宣机这会也有些慌,他就偷瞄了龟兹国王后陈淑容几眼,怎就被杨安发现了?
可关键就在于,此事也不能怪他啊?
谁让他看见那种年龄比他大的丰腴美妇,就喜欢呢?
“看见丰腴美妇心有好感?”
但杨安却错愕打量着裴宣机,随后才无语道:“裴家兄长你这理由,还真是特别呀。”
“行了行了,起来吧,别跪了。”
“总归那龟兹国王后,你不能动,明白吗?”
杨安此时也算明白了,裴宣机这厮,掌握了大多数男人都不懂的诀窍。
可他们如今,正与龟兹国合作?
这时候,若是让裴宣机这家伙,按照对高句丽王那般,将龟兹国国主的王后也给睡了?
这他娘的要出问题呀。
是故,杨安也只能警告一番裴宣机,让其心中有数了。
“明白明白,还请郎君放心,下臣也就是略有好感罢了。”
“陈淑容不可动的道理,下臣还是明白的。”
裴宣机也这才重重松了口气,赶紧站了起来。
“嗯。”
杨安嗯了声,正准备让裴宣机退下,忽然,龟兹国王宫门口的禁军却跑了过来,对杨安行礼说:“启禀杨将军,外面有两位自称来护儿与杜如晦的大隋臣子求见,说是特意来找将军的。”
“来护儿与杜如晦?他们怎么跑西域来了?”
杨安愣了下,与裴宣机对视一眼,然后才对那名禁军吩咐:“既然如此,那就带他们进来吧。”
“是,杨将军。”
那名禁军领命,大概一柱香后,杨安与裴宣机,就看见了从洛阳城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来护儿与杜如晦。
刚见到俩人,杨安便疑惑问:“叔翁,克明,你们怎的来了?”
“就是啊两位,你们这是?”
裴宣机也疑惑不解。
“哈哈哈,我们来这,自然是有事想问安儿你......”
来护儿哈哈一笑,没多久便将前阵子天竺派遣兵马从海上进攻大隋的事,对杨安说了下。
说完又继续道:“此事被你爹得知了,你爹甚是震怒,想发兵攻打天竺。”
“可安儿你也知道,咱们这些人对天竺不熟啊。”
“故此你爹就派我俩前来,想问问你,看看你对天竺了解吗?能否为我等详细说说?”
“对啊郎君,您熟悉吗?”
杜如晦也跟着询问,他们对杨安的才华,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所以这会,本能的就认为,杨安对天竺,应该有所了解。
“天竺?”
可杨安却眉头皱了起来,随后纠结道:“那地方我也不是很熟啊,就了解个大概。”
“啥?郎君您也不熟?”
“这可怎么办?难道咱这顿打,就白挨了?”
顿时,来护儿与杜如晦一怔,郁闷看着杨安。
就连裴宣机也有些憋屈。
因为大隋的国策就是凡有敢兴兵犯境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现在杨安对天竺也不熟,这就让他们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这顿打白挨,倒不至于。”
但杨安见他们如此,却摆摆手,然后才继续说:“我虽对那地方不是很熟,但却也清楚,那地方如今正处于四分五裂的混战时期。”
“如此混乱局势下,咱想派兵攻打,倒也正是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