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琳梵……”琳妍忍不住开口，但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她的伤很严重…像是得了无法治疗的疾病。”
“是的…”阮清逸的语调并没有波动，他的目光缓缓从桌面移到琳妍的脸上，“她付出了代价，但她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是一个聪明人，不会盲目行事。
这次我们确实承担了一定的风险，但也得到了关键的线索。接下来我们会更谨慎。”
琳妍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看着他，似乎还想争辩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说道：“我还是觉得不应该是你们去做这些事。”
阮清逸微微一笑，神色中带着一抹温和：“你知道，顾以恒也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我们会小心，也会尽可能地减少风险。”
他的话不急不缓，却像一股平静的流水，将琳妍的情绪稍稍带得柔和了一些。她最终叹了口气，靠回墙上：“好吧，但请你们保证，如果真的不行，马上撤退。”
“这是一定的。”阮清逸颔首，目光中多了一丝轻松。
“如果你们做不到…”琳妍眼中闪过一瞬坚定，“放心，有我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让琳梵受伤。”
旁边的顾以恒终于抬起了头，合上笔记本。
尽管他没有参与谈话，但显然他也在关注着整个讨论的走向，他的视线落在阮清逸身上，淡淡开口：“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阮清逸挑眉看他，眼中带着一抹笑意：“那是我们的事，和这件事无关。”
琳妍听见两人的交谈，她也稍微收拾了一下，回梦学院了。
顾以恒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目光落在桌边的一堆纸张上，神色如常，仿佛方才的担忧从未存在过。
“所以，”顾以恒开口，语气平静中带着些许探究，“你刚才的说法，是为了让琳妍安心？”
阮清逸坐在另一边，手指闲适地捻着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张，动作优雅得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他微微扬起嘴角，语调轻缓，“并非如此，她确实需要一些安慰的理由，而我给她的解释也没错。”
“换句话说，你确实知道那些节点的意义。”顾以恒抬起目光，直视阮清逸的眼睛。
“这不难推测。”
阮清逸将纸张轻轻放回桌上，目光悠然地扫过房间，仿佛每一寸光影都在他掌控之中，“梦魇域的分支并不是简单的随机波动。它们有自己的逻辑，自己的路径。只要足够了解这些路径，就能找到它们的起源。”
“嗯。”顾以恒轻声应了一句，语调依旧淡然，“那你不打算告诉她全貌，反倒让我来问你，岂不是更复杂？”
“这倒不是复杂的问题，而是时机的问题。”
阮清逸笑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味，“有些真相如果提前揭开，只会引起更多的混乱。琳梵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方向，而不是一堆无法处理的信息。”
顾以恒没再说话，他的目光从阮清逸的脸上掠过，随即垂下眼帘，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像是在评估对方的每一句话。
就在两人短暂的沉默间，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顾以恒抬起头，视线落在门口的少年身上，脸上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
但眉梢轻微一挑，像是早已料到对方会出现。
“又来了，”他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多少波澜，但目光却很快地扫过对方，“真是阴魂不散。”
少年嘴角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抬手捋了一下垂落的长黑发，似乎在漫不经心地观察着房间里的两人。
阮清逸站起身，随手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优雅得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一部分。
他的目光缓缓落到少年身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今天倒是来得早。”
少年耸了耸肩“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等到事情结束才来？”
顾以恒没接话，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少年，像是在试图从对方的神态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节奏缓慢而规律，显然在思考着什么，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淡淡开口：“既然来了，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少年微微侧过头，像是在斟酌什么，但最终只是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说道：“说什么？说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顾以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依然一如既往地直白：“无非就是这两件。”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阮清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看来你的‘搭档’挺急的嘛。”
阮清逸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回道：“急是因为他知道你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来一趟，既然来了，总该留点什么。”
少年挑起眉毛，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那就看你们想听什么了。”
顾以恒没有再说话，但目光里透出的冷静却让空气中多了一丝无声的对峙。
少年在门口靠得更随意了一些，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感到满意，却依旧没有轻易给出答案。
他仿佛不经意地掸了掸衣袖，眼神却没有离开那块情绪光屏“一场未完的实验，几个打破规则的年轻人，再加上一片被遗忘的领域，你们走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的声音低而柔，仿佛是与旧友的闲聊，却在平静中透出一丝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