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这话是你能说出口的？
晌午，和熙的阳光暖吞吞悬挂在头顶。
日暮广场上的人流并不多，却也能看到一些法师走向相同的方向。
“那边是教学建筑，平日里给法师们交流彼此心得用，有些时候，六人议会的大人们也会轮流来这里传授知识。”温蕾萨指着前方街道旁的建筑。
再往前就是紫罗兰堡垒，而他们所要去的正是日后联盟驻扎达拉然的区域。
目前这座城市的结构还没有阵营之分，80年代联盟和部落在达拉然的据点位置都被别的建筑代替。
狄杰跟着温蕾萨来到克尔苏加德将要举行讲座的大厅，里面的布局有点酷似哈利波特风格。
有许多法师们先行而至，他们年纪不一，种族不一，服饰不一，相同点除了都是法师外，还都带了同一本崭新的书，小月亮也有，正是克尔苏加德撰写的那本新书。
狄杰以为和温蕾萨来的比较早，结果到了才发现，克尔苏加德受欢迎程度还挺高，他们只能坐最后一排。
坐后面也好，可以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狄杰看着，于是假装抽来一本放在桌上，然后握住一旁近在咫尺的小手。
温蕾萨毫不犹豫的抽了回去，因为她要用手压着书本做笔记。
见状，狄杰将手往下放，放在小月亮的腿上。
“别动手动脚的，待会儿我要专心听讲。”
“你听你的，我摸我的，我不会打扰你的。”
温蕾萨愣了一下，没想到狄杰居然能义正严词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伱别胡闹，这里是教室。”
教室怎么了，也有小青年在教室里为爱鼓掌释放青春，还不关灯的......狄杰笑笑不为所动。
温蕾萨想将腿上那只咸猪手扒拉开，恰逢此时一道高高的身影走进大厅。
“来了。”她提醒道。
狄杰虽然没收手，但目光已经从身边佳人转移到了那个人身上。
克尔苏加德约莫四十来岁，个子很高，穿着肯瑞托的紫色长袍，戴着单片眼镜，头发向后梳理得整整齐齐，留着一圈络腮胡，很像一位智商很高，知识丰富的教授。
6级，比希尔瓦娜斯和奥蕾莉亚还要强，但他的形象和南海镇时候有些许不同......狄杰心里想到。
“上午好，各位学徒。”克尔苏加德的声音温和而又洪亮，一出声就知道不是那种给人压迫力的导师。
他简单说了几句客套话，开始了今天的讲座，似乎没注意到大厅里有个不是法师的家伙混了进来。
狄杰问小月亮讲座要持续多久，得知是两个小时，顿然趴在桌上睡觉的念头。
冷静冷静，我是来调查他的......狄杰强打起精神，用尽耐心听了差不多十分钟，实在撑不住，只得求助小月亮：
“你帮我观察观察他有什么，我先睡一会儿。”
温蕾萨埋汰地看了他一眼，但没说什么。
事实证明，想在课堂上睡觉几乎是不可能的，狄杰一直保持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克尔苏加德说了什么没听见，但一句“我想请一位同学来回答刚才的问题”，立刻让他精神抖擞，茫然询问：
“什么问题？”
前来听讲座的法师学徒不都像他那样摆烂，大部分人还是在线的，甚至主动举手回答克尔苏加德的问题。
狄杰松了口气。
一直熬过两个小时，讲座快要结束时，克尔苏加德询问道：
“各位学徒们，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我尽力解答。”
这时，大厅里最前排坐着的一位身穿红色法袍的男人站了起来：
“克尔苏加德老师，你在《魔法适用领域》一书中说过，任何魔法研究都应该在尊重生命的基础上进行，请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一片议论声。
狄杰纳闷地看着这个红袍法师的背影，忍不出吐槽这人脑子是怎么回事，这种问题都能直接问出口，满满的法外狂徒气息。
不过他也注意到克尔苏加德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变得有些恼怒：
“这个问题，只要是心存善念的人，即便不清楚答案，也知道这句话是正确的，因为那是人们最基本的道德底线，任何突破这个底线的人，那将不再是人，是畜生。而在此基础上诞生的魔法，都是邪恶且应该被杜绝的。”
啪啪啪啪~
言辞虽然犀利，但却迎来了一片掌声，就连狄杰都忍不住跟着鼓掌。
不过...
...这tm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你这个大巫妖不是人类当中最先接触亡灵魔法的人吗？
狄杰惊了个大呆。
讲座结束后，就是新书的签名会。
拿着书籍等着签名的队伍大排长龙，狄杰跟在小月亮身边，等了许久终于来到克尔苏加德面前，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
克尔苏加德熟练地翻开小月亮的书籍，在第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还给小月亮，期间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狄杰，认为这对精灵男女就是小情侣，没太关注。
狄杰没理由继续待着，牵着小月亮的手离开大厅。
“怎么样？”
一番折腾下来，温蕾萨询问狄杰的收获。
“完全正常，看不出一点毛病。”狄杰摇了摇头，没感觉到克总有什么问题，感觉白折腾了。
“你知道刚才他为什么看起来有些生气吗？”温蕾萨眨了眨眸子。
“不是因为那个问题本身吗？”
“不，他生气的主要原因是那个问问题的人。”
人......狄杰回忆起那个穿红袍的法师，由于背对着，没看见对方的脸。
“那是谁？”
“是克尔苏加德收的学徒，叫赫尔库拉。”温蕾萨答道。
南海镇作妖的骷髅法师，也是狄杰记忆中的老熟人了，据说部落要完成那个任务，至少要脱光装备往任务点冲，最少死两次。
赫尔库拉也是克尔苏加德的忠实追随者，今天能问出那个问题，隐隐有种黑化的趋势。
狄杰决定再观察观察，克尔苏加德是不是开始研究亡灵魔法并不重要，他只在乎这位未来的大巫妖是否和黑暗之门有关。
......
另一边，克尔苏加德的法师塔内。
赫尔库拉站在导师面前，表情低沉。
克尔苏加德坐在办公桌后面写着什么，见自己的学徒不开腔，他率先问道：
“你今天的问题，是想试探人们对那种魔法的态度？你还在做那方面的研究？”
赫尔库拉保持沉默，就算面对导师的质问，也未露出半点愧疚之色。
克尔苏加德瞧见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
“我早就说过了，就算你下再多的功夫，那种魔法也不会被世人接受，不会被允许使用，你怎么就不明白？”
“我只知道，每一种魔法都有独特的用武之地。”赫尔库拉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
他所从事的精妙魔法尚未被世人们所熟知，一旦取得突破，那将是一个把名字载入史册的机会。
然而导师克尔苏加德不这么想，仍旧表示那是一条歪路，是不务正业，用传统思想固执地认为任何涉及生死的魔法都是禁忌。
真是迂腐！赫尔库拉嗤之以鼻地想着，谁知导师接下来的话让他吃了一惊：
“以后你采购任何魔法材料，都必须向我报备，我会不定期派人搜查你的房间和你在南海镇附近那间隐蔽的实验室。”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
砰~
克尔苏加德双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呵斥道：
“你真以为我对你的行踪一无所知？别忘了你的魔法都是谁教给你的，学徒永远不可能超越导师。在一切还来得及前，立刻停手。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我会把你的事上报给议会。现在，出去。”
赫尔库拉怔怔看着自己的导师，心潮跌宕起伏，他鞠了一躬，脸色极为难看的离开了法师塔。
克尔苏加德注视着学徒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挥手往房间门释放了一道法术，确保接下来不会有人打搅他。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意识飘出脑海，去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