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冉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震惊和好奇，当即上前几步：“不是，你怎么敢的？你就不怕说错话踩到它的雷点？”
“不怕，这种情况我见多了，就把他当小朋友，耐心些温和些，一般不会出什么岔子。”顾谨笑了笑说。
何辽掏出自己的身份卡看了看，说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十个小时，大家还是按照白天的分组搜寻，没意见吧？”
“有。”连孟初指了指墙角还晕着的那一坨，“他怎么办？总不能把他扔这吧？万一中途醒了看到那个怪……轩轩，又吓得鬼哭狼嚎怎么办？”
这倒是个问题，但很显然难不倒有经验的老手。
一番短暂的商量后，顾谨建议道：“这样吧，他交给我们，你们三个就按照原先的计划在附近搜寻，注意别惊扰轩轩，也别落单。”
“谢谢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罗欢罗蓉两个小女生感激涕零，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上的郁广青，仿佛他是什么累赘一般，拉上连孟初一起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办公楼，其他人也随之散开去寻找线索。
-
血月依旧悬挂夜空，寒风好似更加凌冽，顾谨和陆慎都将厚外套穿上，一个背着人，一个背着包，沿着小路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陆慎偏头问道。
“简单，到那先随便一扔，醒来后要是恢复正常，就让他先跟着我们，要是被吓傻了，那就再给他一掌，让他直接睡到天亮。”
顾谨脸上的笑告诉陆慎，他这话不是在开玩笑。
“你这样跟刚才在人家小朋友面前可是判若两人。”陆慎浅浅勾唇，将有些滑落的背包往肩上提了提，“话说你是怎么判断他年龄的？”
“从他的裤子、鞋，还有说话的语气。”顾谨说，“我刚才跟轩轩说话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裤子是那个年代的小朋友经常穿的秋裤，鞋子也是当时很流行的蓝头小白鞋。凭借这两点，我觉得他应该在四岁到六岁，应该不超过七岁，再大一些的小朋友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不愧是刑警，洞察力满分。”
“其实是有经验加成的。”顾谨笑了笑，跟着陆慎一起拐了个弯，“局里的同事有时候忙，家里又没人照顾的话，会把孩子接过来警局，我们没事就帮忙看一下，一来二去就会哄小朋友了。”
陆慎背着包默默地走在一旁，听到他这句话，脚步微顿：“我还以为你是哄自己家的小孩。”
顾谨看起来就比他岁数大一些，也不怪他会这么想。毕竟身边跟自己同龄的大多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比自己小的也陆续开始成家，他对这件事倒是一点也不上心，虽然他也并不想上心。
“我看着像是结婚有孩子了？”顾谨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老了。
陆慎摇摇头：“只是第一反应。”
“别说结婚了，我现在还是单身狗一条呢。”顾谨抬头看了血月，苦笑一声，“那些女孩子一听说你是刑警立刻就跑了。陪伴时间也少，可能约会约到一半被逮回去加班，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人家女孩子也不乐意。”
陆慎换位思考一下，好像也确实没毛病。
-
他们重新回到厂房，将郁广青连同他的行囊一起放在过道内，这样也方便观察他的情况。
顾谨找到了厂房的配电箱，试着将开关往上扳，头顶的白炽灯管在闪烁几下后居然还真的亮了起来。苍凉的白光倾泻下来，照得室内更多了几分阴森的感觉，即便如此也比光靠手电照明好太多了。
两人一左一右同时进行地毯式的搜寻，一个隔间接着一个隔间，不管有没有找到东西，都会在前往下一个隔间之前来到过道上碰个面，确保对方都还安全。
他们从侧边的大门口一路走到了厂房中央的铁门，都没发现有什么新的线索，这里白天的什么样子，晚上好像还是什么样子，再加上陆慎走的有些累了，两人便靠在柱子上暂且休息。
顾谨看着周围被他们掀得满地都是的杂物，十分不解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难不成是我们的找错方向了？这人头蜡像难道不在室内？”
陆慎此时也有些无可奈何，这个副本应该不是凭借运气通关，再怎么样也不会一点线索都没有。
一时间想不通，他只好掰了半块压缩饼干，一边嚼一边仰头看着天花板出神。渐渐的，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地方。
“我们是不是还没上去看过？”陆慎指了指头顶上方。
白天的时候，他们在下面只能看到厂房顶上同样是杂草丛生，而且附近并没有梯子或是帮助上去的工具，一来二去竟忘了还有这么一块没调查的区域。
被陆慎这么一提醒，顾谨也想起来，点点头道：“待会儿上去看看。”
“可我们不是没梯子？”
“没梯子不是还有这些嘛。”顾谨拍了拍身旁那些沾满灰尘的装满农药的货物，“我看这房顶也不高，把它们摞起来一样能上去。”
扬起的灰尘扑了陆慎一脸，看着手中只剩下一小块却已经沾了灰尘的饼干，他特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在吃东西。”
“对不起对不起，一激动就忘了。”顾谨讪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要不，剩下这点给我？”他有些迟疑地开口。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陆慎摇摇头，象征性吹了吹又拍了拍，将最后几口饼干解决掉。
-
两人将厂房内剩下的区域都搜寻完，确认没有遗漏可能线索的情况下，开始了筑梯计划。陆慎负责挑选还算结实的货物，顾谨负责把它们都搬到板车上，等下好推出门口。
在此期间，郁广青还是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要不是搬东西的时候抬眼就能看到他还躺在地上，陆慎都快要忘了还有这么个人了。
“他这样真的没事？那一掌别是把他给劈死了吧？”
陆慎冷不丁吐槽了一句，一个挺腰将手中的货箱放到板车上。
顾谨原本在数货物的数量，在心里算了算摞起来的高度，听到陆慎的话才回头看了一眼：“没事，尉迟川的力道不算重，他最多有些脑震荡。”
陆慎没说什么，搬完手边最后一箱，大大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