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全城所有人都抬头望天，瞳孔中倒映出天道狰狞的真容。
它根本不是规则，而是贪婪的掠夺者！
渺清的笑声混着鲜血溢出：
“现在……你们……信了吗？”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却仍在最后一刻，将一枚骨头狠狠掷向轮回道。
那是白苏留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
“既然她回不来……那这轮回道……就一起毁了吧！！”
——轰！！！
天，塌了。
\"轰——咔！\"
整片苍穹突然发出琉璃破碎般的脆响。
轮回道的裂痕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幽绿色的光芒中传来天道震耳欲聋的咆哮：
\"渺清！！！\"
无数雷电化作锁链从云层劈落，却在触及渺清身体的瞬间被血色屏障反弹。
他站在风暴中心，七窍不断涌出黑血，嘴角却挂着疯狂的笑意。
\"千年……哈哈哈……”每说一个字就有内脏碎片从他口中涌出，\"够你这畜生饿上千年了！\"
轮回道的吸力突然逆转，那些被吞噬的生魂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天道具象化的巨大手掌撕开云层，却在碰到轮回道边缘时被突然暴涨的业火灼伤。
渺清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指尖，突然对着虚空轻笑：
\"白苏……这次……我没被骗……”
最后一块玉佩碎片从他掌心坠落，在触地的瞬间迸发出刺目白光。
整座城市的电子设备同时亮起，直播画面定格在轮回道彻底闭合的刹那。
天道狰狞的面容在裂缝中扭曲消散，最后传来的，是它歇斯底里的诅咒：
\"你们……都要……陪葬！！\"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但天空中的血色正在褪去。
苏漪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望着渺清最后站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件空荡荡的黑袍，和满地晶莹的玉佩碎片。
吾道大师突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地抓起一枚碎片。
阳光穿透云层的瞬间，碎片上映出一行小字：
\"吾道且长！”
吾道梗咽：“师弟！”
天空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但整座城市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手机屏幕前，无数网友呆滞地望着直播最后的画面。
天道狰狞的面容、被吞噬的生魂、渺清以命反噬的决绝……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们：
他们敬畏的天道，从来不是庇佑众生的神明，而是以万物为食的恶鬼！
“凭什么……”
街头，一个少女颤抖着捂住嘴，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
“我们供奉香火，虔诚跪拜……结果它要的，竟然是我们的命？！”
“去他妈的天道！！！”
一声怒吼从人群中炸开，紧接着，是无数愤怒的嘶喊：
“我们不认！”
“这种畜生也配叫天道？！”
“渺清……渺清才是对的！！”
“轰！！！”
九天之上，传来天道震怒的嘶吼，可这一次，它的声音却虚弱了许多。
因为，人间的信仰之力，那些曾经支撑它无上权威的香火愿力，正在以可怕的速度崩塌！
天道的力量，开始衰退了！
苏漪仰头望着逐渐放晴的天空，缓缓闭上眼。
渺清用命换来的，不止是轮回道的关闭……
更是撕开了天道伪善的面具，让众生看清了真相
从此：
人道，不屈！
天道，不配！
这时，悄然回归的蓝冀辞的身影如一道撕裂天幕的闪电，直冲九霄。
他袖袍翻卷间，万千金光自云端倾泻而下，那些被天道吞噬的魂魄如星河倒灌，纷纷回归本体。
街道上，昏迷的人们陆续苏醒，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坐起身。
可当他们抬头望向天空时：
“天道……真的想要我们的命？！”
愤怒、恐惧、后怕，无数情绪在人群中炸开。
可紧接着，一道尖锐的骂声刺破嘈杂：
“渺清那个疯子凭什么拿我们的魂魄去赌？！”
“苏漪他们明明早就能阻止，非要等死人吗？！”
“装什么救世主！恶心！”
苏漪的脚步倏然一顿。
她没有回头，只是五指一抬。
“唰！”
方才叫骂最凶的中年男人突然被一团灵光包裹，双脚离地浮起！
他惊恐地挣扎，却发现自己正飞速升向那片还未完全闭合的轮回道裂缝！
“天道！”苏漪的声音清冷，响彻云霄，“你忠实的信徒，送你！”
“不！救我！救……”男人的惨叫戛然而止，他的身影被裂缝彻底吞没。
地面上，所有辱骂者如被掐住喉咙般僵住。
他们清晰地看到——苏漪连头都没回，只是随手一甩，就像丢弃一粒尘埃。
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他们的愤怒，连被在意的资格都没有。
寒风卷过街道，再无一人敢出声。
天际最后一丝裂痕弥合，天道的气息彻底消散于虚空。
蓝冀辞凌空而立，衣袂翻飞，却没有再追。
天道不能死。
死了，就要有新的‘天道’补上。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的瞬间，他瞳孔骤缩，眼前忽然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
万年前的血色祭坛
自己曾亲手斩落的“旧天道”头颅
还有……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最可怕的真相。
“你本就是下一任天道的继位者。”
“当年你不愿受束缚，才自封记忆堕入轮回。”
蓝冀辞猛地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再睁眼时，眸底已泛起与天道如出一辙的鎏金光晕。
地面上的苏漪似有所感，倏然抬头：“冀辞？！”
可那道身影已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只剩一句传音入密，冰冷地回荡在她耳畔：
“别找我。”
“除非……你想亲手杀了我。”
云端之上，蓝冀辞缓缓闭眼，万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时的他，立于九天之巅，手握天道权柄，却只觉得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冰冷彻骨。
“我自愿放弃天道之位。”
他亲手剥离神格，任其坠落凡间。
却没想到，新继位的天道恐惧他反悔，竟在他轮回转世之际，暗中操控仙门，让他投生魔族，还污蔑他所在的魔族祸乱苍生。
而后，仙魔大战，血流成河。
魔族几乎灭族，而他，也被迫一次次轮回，记忆尽失。
若不是苏漪……这世间，早就不再有蓝冀辞。
想到此处，他倏然睁眼，眸中鎏金褪去，只剩一片温柔深邃。
身形一闪，已出现在苏漪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