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说：“还得是宋哥准备周全啊。”
“跟上次一样，你在外面等我们，要是太久没出来，你就报警。”陈明川叮嘱道。
钟越认真地点头，“没问题，陈哥、宋哥还有路哥，你们放心去吧。”
陈明川：……
路烬：……
宋云：……
怎么这话听着不太像好话？
钟越一无所察觉，还开心地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路烬先带头，转身走向了凶宅，陈明川和宋云跟在他的身后。
推开木质的沉重大门之后，三人踏入了宅中。
宋云捂住了鼻子，“这么多灰。”
陈明川说：“近一百年没人住了。”
路烬冷不丁来了句，“没人住，但是一直有鬼住着。”
宋云“呵”了一声，“想吓唬我，你们一唱一和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客厅里实在太暗了，宋云拿出手电筒照亮了周围，同时陈明川也登录了账号用小摄像机开始直播。
这一次没用手机直播，陈明川也就看不到弹幕了，估摸着也是和之前的弹幕差不多。
宋云说：“你们不是说有鬼吗？鬼在哪里？”
陈明川说：“一楼只有客厅有个吊死鬼，其他鬼在二楼。”
宋云扫视了一圈客厅，吊死鬼？在哪里上吊的？
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吊灯，陈明川说：“在吊灯上。”
顺着陈明川手指的方向，宋云抬起头什么也没有见到。
“哪里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宋云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吊灯之下，细骨伶仃的手随着惯性摇摆。
心里骇然一惊，一眨眼的功夫，宋云又什么都没看到了。
错觉，一定是错觉。肯定是因为陈明川的描述，自己才会出现错觉，宋云这样安慰自己。
路烬说：“直接上二楼，跟紧我。”
扭过头路烬对陈明川说：“你付了钱，所以我只会管你一个人的安危。”
宋云面色微变，但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路烬走在最前面，陈明川在中间，宋云则走在最后。
十八阶的楼梯很快就走完了，不像上一次碰到了鬼打墙。
楼上的八间房紧闭着，一间也没有打开。
陈明川说：“上一次你是不是把那个男鬼给收了？”
路烬点了一下头，“他比较弱。”
等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宋云看了一眼摄像机，发现网络真的突然断了，而且摄像机直接就死机了，他怎么拍都没有反应。
宋云后知后觉地感觉有些害怕了，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此刻有些动摇了。
路烬忽然伸出手推开了左边第一扇门。这扇门住的是女鬼翠萍，也是花名小牡丹的戏子。
门嘎吱一声开了，但是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陈明川说：“是不是因为害怕你，它们躲起来了？”
路烬点头，“有可能，正好我们可以进房间看一看。”
说完，路烬先一步进入了房间，陈明川紧随其后，而宋云还在犹豫。
这房间并不是很大，陈明川开着手电筒一下子就看清了房间的全貌。
最左边是一张雕花的床，上面的蓝色帷幔都还在，只不过没有床铺被褥。
床的左侧是一个很大的梳妆台，上方是镜子，下方是放首饰的木柜子。
除此之外，旁边有一个一米多高的衣架，架子上是一套蓝色的戏服。
路烬走到了戏服旁边，眉头微蹙，他感受到了很浓很浓的阴气。
陈明川也走到了戏服旁边，盯着戏服，他忽然感觉脑袋一重，魂都像被吸走了。
下一秒，陈明川置身于一个新的天地。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张张陌生的面孔脸上带着笑，齐齐地鼓掌。
他们坐在台下，用或欣赏或凝视的目光看着台上人。
台上正在进行一场戏曲演出，穿着戏服的伶人声音清脆如黄鹂，一颦一笑之间皆是风情。
从一青一白的装束来看，台上的几人唱的应该是《白蛇传》。
“大少爷，您觉得唱得怎么样？扮白蛇那位可是我们戏班子的台柱子。”
耳边传来一个人略带谄媚的声音，陈明川感觉“自己”转过了头。
“还不错，身段不错，嗓音也不错。”
班主笑了笑，“要是您中意，等散了会让小牡丹陪您喝一杯。”
戏班子初来乍到，最重要的就是站稳脚跟，而捷径就是拉拢白家大少。
谁都知道白家在这一带的影响力，虽然干的不是好买卖，但架不住白家有钱啊。
画面一转，陈明川感觉“自己”走到了戏院的后台。
正在卸妆的小牡丹回过头，含羞带怯地看了白大少一眼。
陈明川就像一个看客一样，附身在白大少的身体里，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
白大少和小牡丹一起吃了饭，之后又顺理成章地睡在了一起，这在以前再正常不过。
本来只是玩玩儿，却没想到白大少在某天提出要和小牡丹成婚。
然而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小牡丹没有同意。
“白少爷，小牡丹不喜欢过拘束的生活，就喜欢跟着戏班子走南闯北，你就当这段时间是做了一个梦，把我忘了吧。”
然而白大少却不同意，陈明川能够体会到这人的情感。
并不是出于爱，更多的是被拒绝的恼羞成怒——一个戏子居然敢拒绝自己这个大少爷。
之后，白大少从戏班班主手里买下了小牡丹。
成婚这天，白家家主被气得没有出面，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戏子。
婚宴上，陈明川见到了白家老爷的大太太和二姨太三姨太，还有他的另外三个孩子。
白家老二的目光落在小牡丹身上，眼睛一动也不动，似乎是被惊住了。
小牡丹穿着嫁衣，但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左右不过是像个物件一样卖掉了，由不得她分说一句。
她心里明镜似的，要是白大少真喜欢她，又怎么会如此行事。
婚后一个月一切如常，不过某一天白家二少爷“喝醉”进到了小牡丹的房间。
小牡丹冷着脸将人给呵斥走了，可这一切被白大少看到了。
白大少阴沉着脸将小牡丹扔进了房间，“我都给你取了新名字，也不许下人议论你的身份，你怎么还是这么下贱，要勾引我二弟？”
小牡丹哭着说：“是小叔他喝醉了闯入了我的房间，我从来没有勾引过他。”
白大少却只是冷笑一声，透着青白的脸上表情嘲讽。
“你原本就是同我逢场作戏，我娶了你，你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对不对？”
小牡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然已经同你拜堂就是你的妻子，你应该相信我，我对你是没有二心的。”
“相信？”白大少甩了小牡丹一巴掌，“一个戏子也配和我谈信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戏班子里还有一个情哥哥？”
小牡丹脸色一变，“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和他的事在戏班都传遍了，只不过他没有钱给你赎身而已。”白大少说。
之后的一段日子，白大少流连花街柳巷很少回家，小牡丹日日独守空闺，整个人越来越憔悴。
在府中，也就只有四小姐会和她说说话。
陈明川感觉肩膀一重，有人拍了拍他。回过神来，陈明川眼前出现了路烬的脸。
路烬说：“你发什么愣？愣了好几秒了。”
几秒？陈明川感觉刚才至少几个小时过去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了小牡丹和白家大少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