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上,兴和帝颁布了诏书,为年满十岁皇子们的赐予封号和封地。
二皇子被封平王,封地平州。
四皇子被封宣王,封地建昌府。
五皇子被封安王,封地永安府。
六皇子被封齐王,封地齐州。
七皇子被封靖王,封地肃裕府。
八皇子被封邑王,封地邑州。
死去的三皇子虽被废为庶人,兴和帝却给了其不足两岁的长子一个南海郡王的封号。
诏书一下,朝中立刻热闹起来。由于年满二十的皇子们要在半年内前往封地就蕃,朝臣们纷纷猜测皇帝这是在为以后储君扫清障碍。
自入了冬,太子的身子就越发不好,除夕时的宫宴都没能出席。众人皆知太子怕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各路言官也不愿这时再去触兴和帝霉头,默契的不再上奏另立储君之事。
朝臣们虽嘴上不提另立储君,心底里却早将各个皇子称量个遍。
除去要就蕃的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有望登上储君宝座的只剩下年十八的六皇子,年十六的七皇子,以及年十二的八皇子。
其中,最有希望的,无疑是六皇子和七皇子。可相比于七皇子的跳脱不着调,六皇子沉着稳重的性子更显君主之风。
就在众人猜测六皇子将要稳操胜券时,兴和帝却一纸诏令将其遣去了西北军中,过了正月就出发。
朝臣纷纷揣摩皇帝此举用意,有人笃定这是更钟意七皇子做储君,将所有与之竞争的兄长都调走,为其铺路。也有人反驳,认为兴和帝此举正说明更看重六皇子,西北军何其重要,若六皇子能获西北军军心,便似握住了一把利剑,以后也无须忌惮其他皇子觊觎之心。
对于朝堂上发生的一切,本与来福没多大关系。可随着六皇子去西北军中的诏书一下,镇国公府也忙碌起来,原因无它,同哥儿作为六皇子的伴读,也要随行。
同哥儿接到宫内传来的旨意,激动的一夜没睡,抱着来福一直念着:“来福,太好了,我终于要去西北了!终于能去西北了!”
来福知道,去西北一直是同哥儿的梦想,这些年,他练习枪法未有一日懈怠,从小就立志成为如老镇国公一样的大将军。如今,他终于能去西北,能去见识老国公曾带过的军队,来福着实为他开心。
出发的前一晚,来福宿在了松风斋,同哥儿搂着它,絮叨着自己去了西北后的各种设想,击匈奴,打瓦喇,骑乘千里,直捣敌营……
“咱李家的男儿,没一个是孬种!福哥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到时,我给你带最好的西北黄羊。”
“喵呜!”
天还未亮时,镇国公府内已灯火通明,今日是同哥儿出发的日子,镇国公夫人一夜未睡,早早起来为儿子检查行囊。
其实,那些箱笼她早已检查的数遍,每一样物件都仔细经手查看,没有一丝错漏。
如今再查,不过是不舍同哥儿远行。可她也知道,让儿子去西北,一直是大长公主和国公爷所筹谋的事,即使她再多不舍,也无济于事。何况,领兵打仗一直是同哥儿的梦想。
太阳高高升起之时,随六皇子西去的队伍已经在城门外整装列队,同哥儿穿着黑狐皮大氅与爹娘妹妹一一告别。
七皇子也来送行,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神情,脸上还挂着些过早起床的不耐烦,双手抱拳道:“此次西行,祝六皇兄一切安好。”
六皇子微微含笑,表情疏离的抱拳回礼道:“多谢七弟。”
七皇子心中很是不舍,他与六皇兄一同长大,关系相比其他皇兄们更亲近。可自去年肃王谋反之事后,两兄弟忽然被推到了台前。他本就无意那位置,更知自己不是那块料。可见自己有被立储的可能,母族一直动作不断,他几次劝阻母妃,都被斥责。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若只六皇兄一人惹人注意,必定给他增加危险。储位之争,向来是条血路,若自己母族的折腾能为六皇兄分担些注意力,也是件好事。
自此,两人表面上装作生了嫌隙,互不来往。
可这次,六皇兄要前往西北,想到一路艰险,七皇子还是忍不住凑近些,低声快速道:“六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定要万事小心。”
说完,他迅速拉开距离,扯出个冷笑,大声道:“那弟弟就在京城等着皇兄归来。”
六皇子看着向自己眨眼的七弟,心中感动,他面上的表情未变,点点头道:“一定。”
七皇子装作一脸不屑的转过身,走到同哥儿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哈哈笑道:“同哥儿,你这白面皮,到了西北,怕是没几日就要吹成黑炭。”
同哥儿浑不在意道:“靖王殿下说笑了,男子汉大丈夫,面皮黑白有什么要紧。”
七皇子在他耳边揶揄道:“我可听说镇国公夫人正准备为你相看姑娘,别晒的太黑,到时吓到人家。”
听他说起这个,同哥儿立马红了脸。七皇子立马大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道:“保重。”
被他取笑,同哥儿也不恼,看着七皇子抱拳回道:“多谢殿下。”
七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伤感,低声嘀咕道:“你们都走了,京城也要变得没意思了。”
未等同哥儿再说什么,他已转身离去。
启程的号子响起,望着队伍慢慢走远,镇国公府一行人悄悄红了眼。
来福迅速爬上城墙,定定看着同哥儿渐行渐远。
那个曾说要做大将军的崽崽,正朝着他的目标前进着。
有一天,它终会看到,他跨着骏马,身穿铠甲,手握长枪,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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