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小野正好举起了杯盏,听见他们的议论,手中的杯盏“碰”地一声打碎在地。
这突然的脆响声打断了议论声。
“小野,你没事吧”无寂出声唤她。
风小野才回过神来看向无寂,轻轻摇头。
无事当然是不可能。
墨易寒受伤了即便是受伤了还要去剿灭乱党他疯了吗
她心乱,恨不能现在马上飞到墨易寒的身边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伤势如何
“你想去看他”无寂仿佛瞬间看穿了她的心思,轻轻出声问道。
风小野神色一僵,将视线一寸寸看向无寂,“师兄我不能不去想他。”
因为那个少年是她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人儿。
无寂轻叹了一声“既然想去就去,何必这么别扭再说了,我陪你去,没事。”
“真的”风小野双眸一亮,喜笑颜开。
少女娇俏的容颜上映上了笑意,夺目光彩。
无寂凝视着她这张满带笑意的脸,心底渐渐浮上了暖意。
这么一刹那,他心底却有了决定。
不管这个小少女是否喜欢他,他也要好好守护在他的身边,只要一直看见她的笑容就好。
数日后,南方边境。
营帐被人挑开,长松疾步走入,脸上泛上了喜色“少爷,有两位大夫愿意来给您治伤了”
这伤势已经拖了这么久,可是迟迟没有人愿意出手救治,就连军医也直摇头,连声说命不久矣了
长松和长竹可是费尽了心思,所有来过的大夫都摇头离开。
他们几乎绝望了,直到此刻
病榻上的墨易寒神色漠然,脸色唇色都毫无血色,此刻听见有大夫也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他已经明白自己不能救了,又何必再去期待什么
既然迟早都是要离开,不如就干脆自在些死去的好
长松和长竹察觉到他的神色淡漠,明白在这样淡漠的神色中掩藏的都是绝望。
他们家少爷才十八岁,年纪正轻,正是前途不可估量之时,怎么会
“快去把大夫请进来。”这时候长竹推了推长松。
很快,两人被请进了营帐内。
帐中的帷幔被一只白净的小手挑开。
一名白裙的少女突然走至了他的床沿边,墨易寒蓦地抬起眸子,看向突然出现的少女,怔然。
少女身边还有一名少年,二人都是身穿着白衣,戴着白色的帷帽,面容隐在帷帽下不甚清晰。
不过
他自然已经看出了她是谁。
风小野。
哪怕是再掩盖,他也能第一眼认出了是她。
她靠近时,那淡淡甜甜的香气拂动,让他的心情开始煎熬难受。
他又要食言了
“将军。”风小野轻柔地唤住他,“让民女看看将军的伤口。”
看他神色如此淡漠,风小野暗想,他应该是没认出自己。
罢了,没认出就没认出。
先看看他的伤势再说。
赶了一路,刚入军营她就听说了墨易寒的伤势很严重,以至于连军中的军医也直接放弃了治疗,他们只能去外面寻找大夫来医治奈何没有大夫肯治。
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伤势,竟然让大夫们齐齐放弃了医治。
风小野已经坐在了床沿边,将他宽松的睡袍给扯开了去。
墨易寒垂敛眸光,看着那只白净纤细的小手,掩在被中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头。
风小野的目光一直定在他的伤口上,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墨易寒神色的奇怪,盯着他腹部的伤口,黛眉紧蹙。
伤口应该是处理过了,可奈何直至今日这伤口还未结成痂,是被奇怪的武器所伤,伤口边缘处还呈现出了溃烂的青绿色,明显是有毒。
“不行。”风小野低低地说了两个字。
营帐中所有下属听见风小野那一声“不行”,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处了。
这样下去,难道他们家主子真的没有救了
最怕听见最后的宣判。
“你们都出去,我要好好检查一下。”然而,令所有人惊愕的是,风小野却没有直接宣判说无药可医,而是把人都赶了出去。
风小野又看了一眼无寂,“师兄,你也出去吧”
无寂纱帽下清俊的眉轻轻拧了拧,凝视着墨易寒那垂眸看不清情绪的脸,最终还是有些失望地转身往外走。
他知道,这个男人肯定是认出了风小野的。
既然认出来了,那么
他的一颗心不由得揪起。
风小野的心底,终究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待人都走了,风小野才把墨易寒的衣襟拢好,吩咐道“跟我去一个地方,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可能伤及了你的肾脏,咳咳,严重些说不定可能要手术缝合伤口。”
伤肾啊,对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那是很致命的。
在中医上,可是将肾脏称作命门的
墨易寒狐惑抬眸看向她,奈何纱帽的遮挡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嗯,我不适合走远”
“不走远不走远,就到我空间里待着。”
刚刚太多下属在场,她自然是不能让太多人发现她手握医药空间的秘密,这可是大事。自从母后把医药空间给了她后,她一直都很隐蔽使用,不愿意让太多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取药和取仪器,都是秘密用意识取用。
有时候迟钝些的人只以为她是从袖袋中取出来的,敏锐点的便以为她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隔空取物。
仅此而已。
透过白纱,他对上她那双莹亮的眸子。
他忍住要掀她纱帽的冲动,点点头。
入了空间后,风小野艰难地把他搀扶到了空间里的休息室里。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对风小野来说是一种熟悉的味道,可对墨易寒来说,太过刺鼻。
“这是什么地方”墨易寒入了空间后,幽深的瞳孔里映着一分惊愕。
惊愕的神情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
风小野耸耸肩说“我的秘密基地。”
她感觉得到,他肯定是认出她了,索性也就取下了纱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