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康，我的康康。”
几分钟后，江明月双眼猩红地扑向许志平。
“许志平，你听见了吗，康康是被活活饿死的。”
“你娘不准我带康康，那老娘们霸占着康康却每天只给康康喂米羹苞米羹糖精水，我可怜的康康才两个月大几天喝不上一口奶。”
“是你娘那老娘们害死了康康。”
“许志平，你还我儿子，你还我的儿子。”
处在震惊中还没回过神的许志平一个不防脸上被江明月抓出了两道血痕。
“咝。”
他疼得嘴角一抽，用力将江明月推到一旁。
“江明月，你有脸将责任推给我娘。”
“其他女人生了孩子奶水不断，凭着母乳就能将孩子养到两岁大，你呢，你生下康康后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却一滴奶水都没有。”
“其他女人有的东西，你为什么没有？要不是你不中用，康康至于活活饿死吗。”
“我跟梅香都是我娘这般拉扯长大的，康康的死跟我娘有什么关系，都是你的错。”
两人在医院吵得不可开交，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
“两位同志，这里是医院，禁止喧哗。”
负责抢救许安康的医生折回两人身边，皱眉一脸不高兴地盯着两人。
孩子刚去，尸骨未寒，这两口子悲伤不过五分钟就忙着推卸责任，孩子投生到这样的家庭真是悲哀。
“孩子的尸体还在抢救室里呢，请两位同志尽快带着孩子的尸体回家安葬。”
“您二位若是不听劝，继续在这里争吵影响其他病人，我只能打电话请公安同志过来给您二位做思想工作了。”
医生表情严肃，语气冰冷，许志平江明月这才停下争执。
一个小时后。
枫香村。
“大哥嫂子。”
暮色沉沉，萧云朵枕在程晋南的臂弯里睡得正香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吵醒。
“好像是敏敏的声音。”
萧云朵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朝着门口瞧去。
“听敏敏的声音，她好像很着急。”
“别是出了什么事儿，晋南，赶紧起床去开门。”
萧云朵一边说话，一边在夏凉被里用脚丫子轻踹程晋南。
程晋南起身穿衣去开门。
吱呀一声后，他站在门口一脸微恼地盯着程思敏。
“你嫂子刚睡没一会儿就被你吵醒了。”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看我明儿早上怎么收拾你。”
程思敏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她刚从老许家回来，得知许安康夭折的消息就急匆匆跑回来告诉嫂子，没曾想忘记了时间。
“许安康夭折。”
“许安康！”
程晋南对这个名字似乎有些印象。
“许志平跟江明月生的那孩子！”
“那孩子今儿下午还在曹秀娥怀里啼哭不止呢，怎么忽然就夭折了？”
兄妹俩的对话传到屋里。
萧云朵听到，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记得上辈子许安康在她病床前是这样说的：我妈是江明月，若不是这个女人，我们一家三口早就团聚了。
我能考上大学是我妈的基因好，我继承了我妈的聪明才智，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辈子没了她这个养母，不仅没了考大学的机会，连长大成人都成了奢望。
“听说是许志平没钱给许安康买奶粉，曹秀娥不是给许安康喂米羹，就是给许安康喂苞米羹，这几日许安康不吃米羹苞米羹，曹秀娥就用糖精化水喂给许安康吃，许安康因为营养不良造成了低血糖昏迷。”
“许志平江明月连夜将许安康送去桃柳镇卫生院抢救时，许安康已经没了呼吸。”
“这会儿江明月在许家哭闹不止，村干部跟村里好些人都被惊动了，老许家宅院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
程思敏低下头弱弱解释。
“许志平江明月曾经那样欺负嫂子，如今他们的孩子没了那是遭了报应，我想着让嫂子前去瞧瞧那两人遭报应的模样。”
“你倒是想得周到。”
程晋南舒展眉头，转身瞧向卧室里。
“媳妇儿，过去瞧瞧吗？”
“不去了。”
萧云朵躺在床上压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没什么好瞧的。”
“明儿一早咱们还要上桃柳镇卖卤肉呢，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的确没啥好瞧的。”
程晋南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弹了一下程思敏的脑门。
“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是跑去外面凑热闹，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反正大嫂疼我，嫁不出去，我就赖在大哥大嫂身边一辈子。”
程思敏对着程晋南吐了吐舌头转身飞奔回屋。
老许家闹腾到半夜终于安静了。
赵福泉苏学琴带着瞧热闹的村民离开后，江明月红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瞪着许志平。
“许志平，咱们离婚吧。”
“离婚，你想得美。”
许志平还没开口，曹秀娥率先恶狠狠打断江明月的话。
许安康没了，她还指望江明月给她继续生孙子呢，岂能让江明月跟许志平离婚。
“要不是你这个狐媚子勾引了志平，志平跟萧云朵如今还过得好好的，你害志平跟萧云朵离了婚，如今想离婚抛弃志平，你想都别想。”
“康康被你害死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继续给我生大孙子，为我们老许家传宗接代。”
一旁的许志平板着脸没吭声，算是默认了曹秀娥的说法。
伤心欲绝的江明月气得晕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江明月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双手被两条拇指粗细的麻绳绑在了床头上。
“许志平，你个王八蛋，你这是做什么。”
“你放开我。”
听到骂声的许志平推门进来，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冷漠地开口：“明月，你别闹，咱们这时候离婚会影响我的工作。”
“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待在许家，夫妻一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等我调回了晋安地质大队，恢复了以前的薪资，咱们继续好好过日子，没了康康，咱们以后还能再生一个孩子。”
江明月双瞳微微颤抖，一脸惊恐的表情。
她这是嫁了个什么畜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