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沈宁很快就睡着，秦灼的克制让她放心，人生第一次让一个男子宿在闺房。
不过早上她被流萤喊醒的时候，秦灼已经不在了。
被子收好，榻上没留痕迹，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来过一样。
沈宁不禁回想昨夜秦灼的神情，大年夜不回家跑她这儿来睡，不像是单纯想她的样子。
难道是他家里有什么问题？
沈宁并未多关注秦家，但秦灼独自开府没住秦国公府，她也没见过秦国公府的人，这确实有点儿奇怪。
初一天最是悠闲，发了红包之后沈宁就没事儿做了，让人流萤他们弄了锅子，大家一起围炉涮菜。
初二是出嫁的女儿回门探亲的日子，沈穗和沈瑕都回来了，而且还先来大房，这就是要交好的意思。
沈宁不管他们试探，他们既然好脸色，她也就收礼回礼，其他的，她可管不上。
因为大孝在身，沈宁今年过年不用去别人家拜年，又是偷懒的一年。
相比她的悠闲，其他人可就忙得不行，长乐郡主直到年初十才得空，一有空就溜来沈家。
“还是你这里好，清静又自在。”
本身是齐王府的郡主，现在又是罗家的少夫人，过年她要应酬的地方可多了，忙得不可开交还讨不到好，这些天受了一肚子气，可难受了。
沈宁这里没有长辈、没有孩子，上上下下都自己做主，长乐郡主都忍不住羡慕。
“决定了，等我和离了就买你隔壁的宅子，跟你做邻居。”
自己当家做主，每天都能来找沈宁，那日子想想都美。
“好啊。”
沈宁没忍心打破她的幻想，齐王妃能容忍自己女儿和离寡居就怪了，除了像上一世那般出家青灯古佛，她怕是难以得到清静自由。
说着说着长乐郡主聊起了她哥的事儿，李坤和梁家小姐的婚期定下了，三月初二。
沈宁都快忘了这事儿了，毕竟跟她又没关系，不过长乐郡主说起来，她顺嘴问了一句：“那陆淑颖呢？”
长乐郡主脸立刻就冷下来了：“在家闹呗，年二九的时候动了胎气，生了一个女儿。”
“我娘是不喜欢她，但到底人命关天，安排了接生嬷嬷，还请了太医，确定她安稳把孩子生了下来。”
“我娘对这个孩子很冷淡，不欢喜，但也不会去对一个孩子如何，就不管，反正我哥跟她两人关起门过小日子，不缺吃穿、不缺下人，我娘就当看不见，但她自己却想不开，觉得我娘会请太医还是在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可她自己不争气，没能生个儿子。”
“那可是她千方百计非要生下来的孩子，结果就因为是个女儿不能帮她获得地位，都不带搭理的，不喂奶就算了，抱都不愿抱几下，全都丢给奶娘。”
“你说让奶娘照顾就算了吧，她又看见奶娘对小丫头特好，小丫头对奶娘笑，她一抱就哭，她又嫉妒，非得抢回去，自己不懂，又不听奶娘的话，结果这孩子才出生几天就病了几回。”
长乐郡主说着都头疼：“我娘昨天又递牌子请了太医，太医说又是肺炎又是黄疸，可棘手了，我娘见不过，怕这女娃娃被她这个脑子拎不清的养死了，昨晚强势把孩子抱走，结果你猜怎么着，今天一大早我哥那个蠢货带着还在坐月子的陆淑颖跑去跪我娘门口，求她把孩子还回去，不要让他们母子分离。”
沈宁：“......”她一直都知道这两人很难评，但事情总是一次比一次更能刷新人的认知。
这种没脑子却还坚定的要像别人展示真爱的感觉真是像极了沈姝，不知所谓，只会膈应人，也不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
“王妃把人还回去了？”
长乐郡主点头：“还了，不过人被气惨了，发誓说自己再管就剁手。”
“......”
齐王妃遇上这么两人，也是真倒霉。
更倒霉的是那个刚出生的小娃娃，什么都没做，被厌恶、被争夺，明明是大人的恩怨，却要她来受罪。
“不聊他们了。”长乐郡主一想到那事儿就觉得堵心，提都不想再提。
沈宁也不想关注那两人，立刻找了别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突然想到秦灼了。
“阿璇对秦国公府了解得多吗？”
长乐郡主挑眉，满眼打趣：“怎么开始好奇这个事儿了？”
沈宁装作看不见她眼里的深意：“打听一下都不行吗？”
长乐郡主一手支着头笑得特坏：“行，怎么不行呢？”
然后说起秦国公府的事儿：“秦老国公瘫痪在床，身体每况愈下，大概可以忽略不计，毕竟爵位他都传给儿子了，咱们就说说现在的国公爷吧。”
“我没主动去关注秦家，但是从我爹和叔伯那里听到一些，这秦国公年轻时候大概是个跟我哥有点儿类似的人，年少时娶了妻，已经有了儿女，本来家庭和睦，却在外出公干的时候遇到了贫苦人家的女儿胡氏，坠入爱河，不可自拔，回来之后闹着休妻，后来被镇压了，胡氏成了平妻，不到一年活生生气死了发妻。”
“那胡氏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妻子了，就能跟心爱的男人白头到老，可哪儿知道男人的爱就是一时的新鲜感，狗改不了吃屎，不到一年他又遇到了真爱，这胡氏可没原配那么强大的家世，这次不是平妻，胡氏直接被休了，最后气不过，一条白绫吊死，留下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儿子。”
“这位置腾出来了，秦国公就闹着要娶现在的心头爱，但老国公等人这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合力打压他，让那女子只能屈居侧室，最后还给他娶了一个很凶悍的女子镇宅，也就是现在的秦国公府夫人柳氏。”
“皇后和小国舅是秦国公的原配所生，原配夫人上官氏死去的时候秦灼才三四岁吧，他亲爹忙着追求一个又一个的真爱，估计早就把这一双儿女忘到脑后了，秦家保证了他们的吃穿，但要说多上心是不可能的，胡氏和现在的柳氏都不是善茬，那姐弟两人的日子绝对好过不到哪儿去。”
“十多年前，先皇后薨逝，后宫一群女人争破了头，尤其是韩家贵妃那些人家世庞大的妃子卯足了劲儿想坐上皇后宝座，最后谁都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成了新后，且不到一年就诞下了现在的太子。”
“我每年都能见到皇后一面，她是一个很和善和坚韧的女子，是真正的包容善良，我娘说皇后入宫是不得已，她用自己入宫为后给自己和弟弟闯出了一条活路，至于真正的隐情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记得秦灼就是在皇后入宫之后才被大家知道有这么个人，然后就是他到处闯祸跟人打架，仗着皇后的庇护祸害京城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