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第三百二十三节：大义
沈阳城，铁壁侯府邸，在宽敞的院落里，一个灰衣的少年在花草之间疾走如飞，一柄发出淡淡蓝光的短刃，在他手中不断地飞舞环绕着，身边不停地传出空气被利刃快速切割而产生的爆裂声响。
陡然那少年站住脚，刚才还动如脱兔，现在的姿势就已经是稳如山岳了，右手的短刃此时似乎变成了开山刀一般，如有千钧之力，缓缓地劈了下来，那一道刀光还未落下，刀风就已经旋转着生成，“嘭”地一声后花园里一人多高的假山石猛地被这一刀整齐地劈成了两半，混乱的刀风立刻失去了控制，将周围花圃里的花草如灰尘一般席卷了起来，随着刀风漫天而舞，那少年右脚再迈出一步，那原本劈下的一刀又如亢龙有悔，俯仰而起，顿时飞散在半空中的花草一齐被刀光绞得粉碎，那灰衣的少年刀客一咬牙，“哈！”猛地喝了一声，右脚用力，身体凌空弹跃起来，右手的短刃变成双手握住，却是刀刃向外，反手握住，狠狠刺了下来。
“轰！”坚硬的花岗岩地面，在那惊天而降的刀芒之下，就像是牛油一般不堪一击，那少年刀客松开左手，右手的手腕抖动了一下，顺势抖出了一个刀花，继而将那柄发出淡淡蓝光的短刃收进袖中，方才长舒了一口气。
“啪啪啪！”就在这时，一阵掌声从花园另一侧的回廊上传了出来，却是一个白衣的少年鼓完掌，缓步走了过来。那少年看起来比灰衣的少年刀客要年长三岁左右，手中更是握着一柄漆黑的长剑，看起来比这个少年刀客要成熟稳重许多。
“古凡大哥！”那灰衣少年见古凡走了过来，不禁收起刚才练功时冷峻的表情，朝着古凡说道：“前些日子我休息得太多了，感觉自己都懒惰了许多，所以起来把父亲传给我的‘黯然陨星刀’又练了一遍。”
古凡点了点头，指着花岗岩地面上崩裂的岩块说道：“常锋，我觉得你这最后一刀，威力已经堪比沈天级的武者了……那你至少应该可以突破到先天级了，还是没有机会吗？”
常锋摇了摇头说道：“古凡大哥，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机遇啊，我在犬戎的时候，人们都称赞我说，我这个年纪就达到先天级，是了不起的成就，以后肯定可以变成‘巴烈’，也就是我们犬戎话里面的‘英雄，大力士’的意思。”常锋说到这里，似乎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缓缓说道：“我也一直都是很自负的，直到遇到了你，古凡大哥。”
“此话怎讲？”古凡看着常锋不禁问道。
“三年之内，我有信心可以进阶到成天级，但我绝对不可能达到像古凡大哥你这样，成天级就拥有八枚星璇之力的程度。”常锋略带惋惜地说道：“大哥，你将是我为之奋斗一生的目标……”
古凡听得常锋这样说，不禁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回答道：“各人有各人的机缘，各人也有各人的命运，你的这一套身法，不也是我所没有的功法吗？如此矫健如飞的身法，说起来，连我也好生羡慕呢。”
常锋微微停顿了一下，却是低下头，继续说道：“古凡，我这些日子在这侯府里也听了许多人提到你的故事，看来你真的是北人的大英雄……我也终于很庆幸，自己跟着你来到了北人这里，至少大家暂时不用做敌人了。”
“不是暂时，是一直。”古凡伸出手拍了拍常锋的肩膀说道：“你知道吗？常锋，我在西南的时候，也有一位异族的朋友，我当时与她击掌盟誓，只要我们在的地方，双方绝对不会兵戎相见。”古凡略微低下头，看着常锋说道：“同样的，我也愿意与你盟誓，无论你是在北人这里也好，还是在犬戎也好，你我绝对不会兵戎相见。”
常锋却是低下头来，摇了摇说道：“大哥，我也不想与你做敌人，因为如果与你做敌人，你会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所以与你做朋友，你才会是一个可靠的战友……只是，大哥，我们在这天地之间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渺小到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时常不得不去做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情。”
古凡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似乎是对常锋的话不是很认同。常锋见古凡不以为然，又接着说道：“古凡大哥，若是有一天我回到犬戎，成为狼牙卫中的一员，而你则受北人星皇之命防御北疆，我们如何能不兵戎相见？”
古凡淡淡笑了一下，说道：“若是我，我会尽量避免于你作战的。”
“若是避免不了呢？”常锋依旧悲观地问道。
“不可能避免不了的。”古凡冷然笑道：“我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决定自己的行动，而根本不必在乎什么皇命不皇命，我们北人有一句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这样值得吗？”常锋微微转过身来，看着被自己练武时的刀风卷得狼藉一片的花圃说道：“个人与整个民族的利益相比，若是我，怕是会选民族的。”
古凡苦笑道：“若是这一场战争真的代表了整个民族的利益，古凡自是一往无前，百折不回，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古凡说到这里，陡然狞笑了一下，继而说道：“但若是仅仅为了上位者的利益而空张着‘民族，大义’的口号，为了这些虚假的东西让我去屠戮自己的兄弟朋友，却是妄想！”
霎那之间，连常锋都被古凡这一刻的表情略微吓住了，随后才回过神来，依旧有些悲观地说道：“古凡大哥，你有这个实力，而我没有……古凡大哥，你与思瑶大嫂两个人，再加上界云使已经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任何人，任何组织要动你，现在都要掂量掂量了……而我则不同……”常锋接着说道：“孑然一身，若不是古凡大哥你搭救，我现在恐怕已是冰原上的一具冰封的尸体了。”
就在这时，常锋的肩膀上陡然传来了温暖的感觉，那是一双厚实的大手拍在他肩膀上的缘故。
“常锋，你很想变强吗？”古凡似乎是感受到了常锋的心境，不禁问道。
如鬼使神差一般地用力点着头，古凡则微微颔首笑：“好，你随我去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