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前巡夜都是往什么地方走？”
走出长城线外，少女楚含秋开口问道。
“我们都是到处乱走，然后运气好前半夜没有遇到妖魔，然后天生异象过后，后半夜妖魔便全无踪迹了。”
“我也是到处乱走，自从天生异象过后，据说夜里的妖魔少了很多，所以我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少女的话音一落，人群中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对于那晚的异象，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少女压下繁杂声音，又开口问道。
“我看见一个远古巨人，赤身luo体，手持一柄大铁棍，与妖魔战斗，大口一吞，数万妖魔便消失不见！”
“才不是呢，我看到一个白衣仙子，手持长剑，一剑扫平了诸多妖魔。”
“明明是一个手持念珠的老和尚，秃头上还在燃火，一掌下去，拍翻了一个山头的妖魔。”
……
人群当中，又吵吵嚷嚷地答复起来。
神特/么的赤身luo体的远古巨人，神特/么的白衣仙子，神特/么的秃头老和尚！
牧阳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无语过。
这群人是真特/么的什么都敢吹啊。
张口就来！
好在楚含秋似乎也听出了这群人的不靠谱之处，再度压了压手，让众人停止了讨论。
“既然你们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那不如干脆直接跟我走，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们的安全。”
少女的话一说完，便立马又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一是因为少女长期以来在长城守卫军中积攒的声望。
二则是因为少女刚刚突破真元境的实力。
这群人/大多是一些被强行抓来长城的流民，并没有几个修行过武道的。
少女初入真元境的实力，已经是他们现在大的保障。
夜色逐渐浓重，队伍不断深/入，人群当中，牧阳的眉头也凝聚起来。
不对劲！
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的众人应该早就遇见妖魔了。
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免有些太顺利了些。
联想到之前数个巡夜人队伍被团灭的消息，以及刚刚遇见的几名妖魔探子。
牧阳体内，人皇气悄然流转起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牧阳的身体猛地一激灵！
前方数百里外，一处山坳当中，妖魔之气聚而不发，宛若凝成实质，几欲冲天！
下意识间，牧阳手指轻弹，前方一名守夜人便直接一个酿跄摔倒在地。
“什么情况？”
楚含秋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队伍里出现的状况。
腰间宝剑“铮”地一声弹射而出，剑光微闪，宛若秋水，身上的其实也随之“腾”地一下爆发开来。
远处，山坳里埋藏着的妖魔也被楚含秋的气势一惊，现出身形。
一时间，场间妖气翻腾，魔焰滔天！
楚含秋原先还显得略微强盛的气势在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妖魔之气面前，宛如一只在狂风巨浪中无助飘摇的小舟。
顷刻将覆！
“十五六岁便能有真元境的修为，即便在我族当中亦不能寻到，看来你便是那人族降世圣人了。”
山坳当中，无尽妖魔内部，缓缓踏出一只漆黑巨狼，通体妖气腾舞，口吐人言。
“天狼族？”
看到巨狼走出的一刻，楚含秋满目凝重，缓缓吐出三个字来。
妖族当中亦有等阶之分，而天狼族便是妖族十二皇族当中最靠前的几族之一。
族中所有天狼皆为盖世凶物，寻常对上数个同阶人族强者亦可战而胜之！
更何况，如今这头天狼，已经有了锻魂境的修为，比楚含秋整整高出了两个大境界。
而且还是以战力最强的本体姿态出现，未曾化作人身。
即便楚含秋再怎么天赋异禀，面对这样一头天狼，也毫无胜算。
“呵呵，小丫头，你眼中便只有这头天狼么？”
漆黑天狼后方，一道佝偻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身形摇摇欲坠，但散发出的魔威却毫不逊色于漆黑天狼，甚至尤甚半分！
“古魔族？”
看到佝偻身影的一刻，楚含秋的脸色彻底暗淡了下去。
古魔族乃魔族当中九大魔神血脉之一，论战力丝毫不逊色于天狼族。
如果说，先前面对那头天狼之时，她尚且有机会用舍身秘法换取那万中无一的生机的话。
那么这头古魔的出现便彻底斩断了她的最后一丝机会。
更何况，在二者后方，还有诸多其余妖魔存在。
这些妖魔当中实力最低的也是真元境，而更多的则是元丹境！
今日之局，对于楚含秋而言，已是十死无生！
“我尽全力阻挡他们一瞬，你们能逃便逃吧。”
略微顿了一顿，楚含秋面带绝望地说道。
随后，持剑直接朝着面前的妖魔冲杀而去。
面对这样的局面，可以说在场的所以守夜人都已经注定必死。
但楚含秋却依旧选择以身搏命，为其余人博取一线生机。
或许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呢？
“想走？”
“妖皇有令，凡大荒当中人族，一个也不可留！”
漆黑天狼狼嘴咧出一丝狞笑，随后，狼头高高昂起，一声巨啸从其口中传出，转瞬间便覆盖了整个守夜人队伍。
人群，一个个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佝偻古魔伸出利爪，一把握住了楚含秋的长剑。
魔气激荡，楚含秋的嘴边溢出一丝鲜血。
而同时，其另一只爪子，则悬在了楚含秋的天灵上方。
“人族圣人的血，我还从未尝过，真想知道，那会是怎样美妙的味道。”
佝偻古魔脸上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五指利爪缓缓向楚含秋的头颅插去。
楚含秋双目紧闭，早已晕死过去。
“噗！”
一道宛如切豆腐般的轻微声音响起，一柄金黄长剑停在了楚含秋头上三寸处。
长剑下方，一只苍老的漆黑利爪，掉落下去。
佝偻古魔的断臂处，汩汩鲜血不断涌出。
滴落在剑身上，顺着剑锋不断淌下，映衬得金黄剑锋愈加锋锐。
“动不动就灭我人族，问过我了么？”
楚含秋后方，牧阳手持轩辕剑，胸中薪火悄然浮现，点亮四方。
体内人皇气轰然爆开，周遭妖魔之气瞬间退散干净，手中轩辕剑传出阵阵轻鸣。
“原来你才是那个人族圣人！”
佝偻古魔面色阴沉，缓缓吐出几个字。
牧阳身后，天狼再度露出狞笑。
“真元九重，你觉得你行吗？”
佝偻古魔松开手中握着的楚含秋的长剑，朝着牧阳直直奔赴而来。
其正对面，漆黑天狼袭向牧阳后心。
周围，漫天妖魔一同涌入。
场间再度被妖魔之气覆盖！
“铿！”
剑鸣声再度传出，比之之前更硬数分。
包括漆黑巨狼和佝偻古魔在内的无数妖魔，皆在空中顿住身形。
一道金黄剑影掠过。
所有妖魔头首分离。
山坳被瞬间填平。
“《轩辕剑诀》第一剑。”
“斩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