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殷素素并没有去补觉。
她悠闲地走到了沈之颜给凌东做康复的房间，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沈之颜也留意到了她，她抬了一下眸，而后低下，继续帮凌东做康复训练。
“殷素素，小瞧你了，你的本事真不小！”
沈之颜嫉恨地锁住殷素素并不显怀的小腹。
结束了训练，她就迎上去抨击她。
话里话外，嘲讽的意味听着着实刺耳。
“凌东，累了吧！跟沈医生再见，我们待会儿要去上叶老师的课了。”
殷素素不想搭理沈之颜，引导着凌东张口说话，进行再正常不过的日常交际。
“再，再见。”
孩子听话极了，第一时间地牵上了殷素素的手，眼里冒着小惊喜，还配合地点头。
“你够心机的，用一个孩子就想套住凌先生。”
“凌先生遇上你这样的女人也是倒了霉了。”
沈之颜不甘心。
看到殷素素对她这样的态度，更是气火攻心。
她不确定殷素素有没有怀孕，但她的作息太可疑了，嗜睡、呕吐，这两样都是大多数孕妇必备的，她有听李霞无意地提到过她的情况。
所以，她想要借此诈出来。
“沈之颜，你有够无聊的，我没功夫当你劳什子的假想敌。”
“别找我！”
殷素素烦极，好好的医生就干呗，还就偏爱整那么一两句，她耳朵听得都起茧子了。
她有什么本事了？
她怎么心机了？
她若是真有本事，还会被困在这里，接受她的冷嘲热讽？
“你……”
“你……”
沈之颜有一种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殷素素光磨嘴皮子，不接招，她根本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她到底怀没怀孕？
可想到凌先生给的警告，沈之颜的眼神又黯然了。
她什么都不是，只是凌东的康复师。
她的去留甚至可以由殷素素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她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动静的原因。
她输了，输得彻底。
殷素素带走了凌东，并不急着将他送去上语言课。
她把孩子带到了客厅，端来了水果，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休息，好一阵嘘寒问暖。
“东东，刚才的那个课程，累不累呀？”
“沈医生，对你，好不好？”
凌东的模样乖极了，灵动的双眼扑扇扑扇，有种小小少年初长成的既视感。
他现在这个样子，和她初见他时，差别太大了。
小姨好漂亮，好温柔！
那个顾笑笑离开后，小姨的注意力又回到了他身上，这种感觉好幸福。
凌东摇摇头，想要告诉殷素素‘不累’。
“东东，咱会开口说话了，那我们以后就张嘴告诉大家你的想法，好吗？”
“尽量少用、或者不用肢体语言，好不好？”
她点了点他唇形好看的嘴巴，示意。
孩子听懂后，又点了点头。
“诶？”
“你这就忘记刚才答应我什么了呀？”
“你应该怎么开口说？”
她耐心地引导。
慢慢来，她不急，是一定要让凌东彻底地摆脱依赖肢体语言的习惯。
“好，听小姨，的，话，用嘴巴，说话。”
这已经是第二次殷素素听到凌东喊自己‘小姨’了，她的心里怪怪的。
有个事，她得提前和他打个招呼。
“对，这样就很好呀！”
“我能听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太棒了。”
“我们后面多加训练，争取长句短句都说得清清楚楚的，以后就交谈自如了。”
她拿起洗好的圣女果，亲自喂到了孩子的嘴边，“吃吧！”
“东东，我再和你说个事。”
“你以后还是不要称我为‘小姨’了，你就和笑笑一样，叫我‘素素’吧。”
“我的全名叫‘殷素素’，不知道叶老师有没有教你识这两个字呢？”
她拿出手机，一笔一划地写在了屏幕上。
孩子无辜地摇了摇头，随后想到什么，轻吐了一个“没”字，只是表情有些受伤，多了几分局促不安和惶恐。
“你别多想。”
“我不是不让你喊的意思。”
“你先别伤心，我来解释一下。”
殷素素第一时间地观察到了孩子的情绪变化，她捧着凌东瘦削的小脸，问道：“东东知道我和你小叔叔的关系吗？”
“知，道。”
凌东不自然地附和，眼周微红。
她觉得如果她的语气再厉害点，他怕是能立马落泪。
“对呀，里面的称呼太复杂了。你想想看，小姨的男朋友，你应该叫什么？小叔叔的女朋友你又应该叫什么？说法都是不一样的，你等后面学习了，我再和你说哈！”
“小姨的男朋友叫，小姨夫，小叔叔的女朋友叫，小婶婶。”
“额？你竟然知道？”殷素素有些错愕，随后又补充，“对，所以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懂了吗？”
她的思绪有些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想着尽量隐瞒，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她还有一层小姨的关系在，她最忌惮的还是凌靳言，他别又想起她骗他的事了。
“懂了。”
凌东的回答听得殷素素心虚极了。
她都不懂，他竟懂了。
确定是真的懂了吗？
“对对对！”
“你以后就喊我‘素素’哈。”
“素素，我妈妈叫什么？”
这一句，太突然了。
殷素素没想过他会问。
而且，她怎么感觉他的话说得很利索了，就这么几分钟的功夫，他的语言表达能力又进步了？
她不自在地摸摸鼻梁，清楚这绝对是孩子自己想问的。
她没告诉过他，他妈妈的名字吗？
“你妈妈叫‘殷琪’，我打字给你看。”
“东东，你妈妈的事，我以后再和你聊，我们先吃点水果，待会儿还要上课呢！”
演示完后，殷素素及时地打住，寻了个理由把孩子打发了。
殷琪并不美好，她不想多谈及。
她也不想伤孩子的心，不聊，是最好的。
回到正题后，她又重新问了一遍最初的问题。
得到了‘不累’、“沈医生对他还不错”的答案后，她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