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这么交代了一句，耳边便传来一声略有些粗哑的“嗯”。
他并未多想，可身后的脚步声非但没有远离，反而越来越清晰，分明是朝这边走来了。
云依斐正要睁开眸子，一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熟悉的触感，鼻尖甚至闻到了熟悉的香味。
他猜出来人是谁，眼睛依旧未睁开，嘴角却缓缓勾起，带着一丝笃定的浅笑，醇厚的嗓音若丝绒滑过，动人心魄。
“你这小厮，好生胆大妄为，竟敢闯入国师药浴之所，你可知罪？”
上官燕婉像只小狐狸，嘴角勾着笑，却极力憋着不出声，尽职尽责地扮演小厮，跟他对戏。
“国师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只是来给你送药材的，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小的这就出去。”
云依斐低低一笑，长眉半挑，依旧没有睁眼，声音低哑浅淡。
“你这小厮倒是识趣，既然你已知错，你倒是说说，本国师要如何惩治你才好？”
上官燕婉微微侧过身，伸长脖子看着他的侧脸。
国师大人微阖着眸子，无双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倦意，几分慵懒，却依旧好看的不得了。
好似桃花般妖妖灼灼，明媚照眼。
上官燕婉靠近他，伸出指尖，轻轻在他的面容上描画。
从饱满的额头到高挺地鼻梁，从斜飞入鬓的长眉到淡色的薄唇，无一处不精致。
“国师大人，你知道吗？虽然你平日里看起来，像是不染凡尘的谪仙，可现在看起来，嗯，带了一丝烟火气，越发让人心动了。”
云依斐抓住她作乱的小手，这才慢慢地睁开眼，与她对视。
但见她眼里藏着娇，掩着狡黠，不觉勾唇一笑。
“你这小厮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乱闯禁地就算了，还敢口出狂言，真是罪加一等。”
上官燕婉羽翼般的睫毛轻颤，笑嘻嘻地看着他，做足了小厮低眉顺眼的模样。
“国师大人，小的知错了，你惩治我吧，小的绝对没有半分怨言。”
云依斐的目光流连在她的小脸上，黛眉如烟雨，肌肤若凝脂，脸颊浮着淡淡的红晕。
这般娇软的小家伙，怎么舍得惩罚她呢，若真是揍一下，估计自己比她还疼。
他定定地看着上官燕婉，墨玉般的眸子恍若星河倒悬，藏着幽深笑意。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想让我如何惩治你？”
上官燕婉嗔他一眼，忽而站了起来，脚步开始往后退，说起话来一本正经。
“嗯，我仔细想了想，唯有帮国师大人铺床叠被、伺候更衣，方可弥补我的过错。”
云依斐手中一空，还有些呆愣，抬头看她，那理直气壮的小模样，实在欠收拾。
果然，他还未开口呢，上官燕婉微微勾了嘴角，带起一抹极轻极浅的笑意。
“国师大人，那您慢慢泡，我便先给您铺床去了。”
话音落，也不等云依斐反应，已经一溜烟跑远了。
云依斐看着她兔子般急窜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跑的倒是快。
上官燕婉朦胧醒来的时候，屋内燃着晕黄的烛火，显然是已经到了晚上。
她动了动酸软的手脚，轻轻地“啊”了一声，目之所及，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