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身旁的茶桌。
半晌，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冷奕勋，又看了看同样着急的穆煦，平静开口：“你们两个，当初被本尊选中之后，是不是也觉得本尊选徒的方式太过任性？”
“噗通！”
随着一声巨响，冷奕勋和穆煦已经再次跪了下去，且惶恐地以头磕地：“请师尊明鉴，弟子不敢！”
师尊是何等尊贵之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敢产生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
风惟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然后无奈地嘴角抽了抽，摆手道，“好了，本尊只是随口问问，并非想要问罪！都起来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做自己的事情去！”
“是！弟子告退！”
两人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风惟，然后心有余悸地起了身，这才当真退了出去。
他们今日是知道风惟去了承邈峰，担心随时会有传讯吩咐，所以才老老实实候在这里的。
结果没想到，风惟一回来就问这么一个送命题，吓得他们脸色都苍白了。
真是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师尊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可是无论怎样，他们也不敢妄揣自家师尊的想法，因此获得恩典后，他们自然忙不迭地告退了。
等到他们离开，风惟这才再次静默了下来。
自己对那个小丫头太不设防了。
本来只是打算解释两位公子之事的，结果不知不觉地就透露了这么多。
而且小丫头好几次的态度无疑都有些放肆，自己却一点恼怒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次次地越解释越详细。
本来，若是觉得说了不该说的事儿，自己完全可以施法封住她的记忆。
可自己却同样没有那样的想法。
还有一点，小丫头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就像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一样。而自己却意外地没有任何遭忤逆的感觉。
刚才自己试探那冷奕勋的话，若是平日无论他们的答案如何，就看他们轻易如此惶恐，自己便不会轻易饶过他们。
可实际上，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反而只是觉得他们的惶恐莫名其妙。
为何？
只因为先前提及这个话题时，小丫头那明显带着谴责的有趣表情？
自己是多少年没见过那样的表情了？
是了，自有了这凡世的记忆以来，从未有人对自己露出过这般表情，只因为自己的高高在上与神圣尊贵。
而小丫头明明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下意识地流露出了真实的神色。
是师尊和圣君给她的底气？不像。
倒更像是与生俱来的不惧权贵，以至于感受不出等级差距带来的心理落差。
那么她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才形成了这样的习惯？
说到底，师尊和圣君究竟是从哪里将她找到的？
原本不打算探究，却每每去见小丫头一次，就每每想要去仔细探究一番。
这种想法太危险了些！
“……”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风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想不通，他最后只好怀揣着疑惑于不解，直接一个闪身，向放置着蓝绒冰晶圣链的暗室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