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糖糖神情不对，凤英也略有紧张：
“糖糖，你怎么了？”
糖糖又扬起笑容，淡定地回应：“没事啦！”
“这衣服穿得麻烦，我来帮你。”
凤英拿起那套小的戏服，慢慢帮糖糖套上。
穿戴间，糖糖看见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抓伤，像是人抓的。
“凤英哥哥，你的手怎么受伤了呀？”
凤英看了一眼手腕，眼中闪过慌张，下意识地将袖子拉下来，挡住伤痕。
“没事，刚刚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糖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点头：
“哦哦！那你要记得消毒哦！”
“嗯！”凤英微微点头，眼眸中闪烁着幽光。
很快，凤英就帮糖糖换上了戏服，接着带着她来到自己的化妆桌前：
“糖糖，哥哥帮你化上妆看看好不好看，行吗？”
“好啊！”
糖糖表面上淡定如常，心中却在打鼓。
凤英哥哥杀了人，他杀的是谁？为什么要杀他？尸体又在哪儿呢？
这样想着，糖糖出了神，连凤英的话都没听清。
“糖糖！糖糖！”
凤英喊了好几声，糖糖才回过神来问：
“凤英哥哥，你在叫我吗？”
凤英依旧带着微笑说话：“是啊！你在想什么呢，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我在想凤英哥哥为什么这么好看呢？”糖糖笑得傻呼呼的。
凤英的笑容加深了些，也真诚了点：
“容貌都是父母给的，糖糖长得也很好看啊！”
“外公说相由心生，心地善良的人虽然不一定长得好，但别人看着他一定会很舒服，但如果是坏人，就算长得再漂亮，别人看着他也会很不开心。”
听到糖糖这些话，凤英嘴角的笑泛上一丝苦涩：
“你懂什么好人坏人啊！成佛成魔不过一念之间，好人可能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善恶的界线哪有那么清晰。”
“那凤英哥哥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凤英的心微颤，扭头对上糖糖的双眼，似乎他心底的肮脏皆无处遁形。
就在这时，前面戏台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众人立即停下了手中的事，疑惑地看过去。
“怎么回事？谁在喊啊？”
“前面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本该在台上唱戏的青衣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大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王霭死了！”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糖糖立即看向凤英，只见他紧握着双拳，眼中却带着一份松快，似乎是因为王霭死了才放松下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凤英却默默转身。
“凤英哥哥，有人死了，你不去看看吗？”糖糖问。
“有什么好看的，警察会来处理的。”
凤英深吸一口气，对着糖糖晃了晃手里的化妆工具笑着问：
“糖糖长得这么好看，给你化个武生的妆容吧！”
糖糖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老爷子急匆匆赶来：
“老欧，前面出事了，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吧！”
“我这就过去，糖糖在那，你自己带走啊！”
欧陶说完就快步赶去前厅，老爷子则是过去拉上糖糖：
“糖糖，前面出事了，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糖糖点点头，将自己身上的戏服脱下来放到一边。
“外公，三舅舅来了吗？”糖糖问。
“已经来了，我们暂时应该走不了，要做个笔录。”
老爷子抱上糖糖，刚要离开，就见凤英还待在那儿不动，便劝道：
“凤英，去前厅吧，警察要做笔录的。”
凤英微微一笑：“不用做了，人是我杀的。”
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凤英并没有再回应老爷子，而是看向糖糖笑着说：
“刚刚你不是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吗？现在你觉得呢？”
说完，凤英也没有等糖糖的答复便走向前厅找到警察，将自己的双手递过去：
“不用查了，人是我杀的，把我抓走吧！”
戏班里的人见此都纷纷大吃一惊：
“凤英，你在说什么啊？人怎么会是你杀的啊？”
“凤英师弟，你糊涂了吧，赶紧回来！别耽误人家警察办案！”
凤英扭头轻笑：“师兄们，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像凶手吗？”
“也是！如果我不说的话，谁会觉得我这样一个只能扮柔弱花旦的男人会杀人呢！可惜，你都看错人了！”
凤英叹了口气，似乎是对他们的表现很失望。
凤英的脸长得太过柔和了，柔和到就算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男人的衣服看起来却跟女扮男装似的。
加上他性子温润，说话也轻轻的，大家总陶侃他像个女人。
没有人会觉得这样温柔的人会做出杀人的事，即便他自己承认了，众人也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直到凤英被警车带走，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糖糖轻轻拉了拉老爷子的衣袖：
“外公，我想去看看凤英哥哥！”
“这……好吧！”
等警察做完笔录，老爷子就带着糖糖跟着警车来到警局。
按照规矩，糖糖只不能去审讯室听的，但小纸人可以。
楚慕礼对此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审讯开始，小纸人蹲在楚慕礼的上衣口袋里一边听一边把听到的内容转述给糖糖。
楚慕礼：“姓名？”
凤英：“龙尹。”
楚慕礼蹙眉：“你不是叫凤英吗？”
“我叫龙尹，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凤英是师父给我取的艺名，他们说我该是凤，而非龙，所以取了这个名字。”龙尹讽刺一笑。
楚慕礼抿了抿唇，继续问：
“你说你杀了王霭，可据我们了解，平时你跟王霭走得很近，关系也不错，也没有利益冲突，你没有理由杀他。”
“哈哈哈哈……”龙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
楚慕礼身边的警察怒声道：
“凤英，问你话呢！请你好好配合！”
楚慕礼轻拍了他的胳膊，示意他没事。
龙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等笑完了才开口道：
“没有理由吗？那这算不算？”
龙尹一颗一颗解开自己上衣的纽扣，将他破烂不堪的上身暴露在他们眼前。
楚慕礼和那个警察顿时瞪大了眼睛，瞳孔缩紧，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