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这令人齿寒的吼叫以及砸东西的声音持续了有五分钟才停止。
女侍者看了眼手表，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记录了一下时间，随后指纹解锁打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窗户，照明的吊灯已经被打碎，此时是一片黑暗。
女侍者推开门，走廊的灯光给屋内带进一丝光亮。
小格站在女侍者身后，看见屋子里面的情形，瞳孔一缩，有些苍白的唇瓣微张。
女侍者从保镖手上接过手电打开，走进了屋子。
小格略微失神后，跟着进了屋子。
“嘎吱嘎吱”
一踏进屋子，就是踩在玻璃碎屑上的嘎吱声。
几分钟前还简洁规整的屋子，此时犹如台风过境，已是一地残骸，茶几、沙发、床、柜子无一幸存，都被砸的稀碎。
这房间里就只有那加厚钢板单人小床和地上扔着的银色的密码箱是完好的。
透过手电筒扫过的那一缕光亮，小格看到造成这一切的女孩，正闭着眼睛，平静的站在屋子中央。
鲜血顺着她的手指一滴一滴落在地面的玻璃碎渣上。
“Eleven小姐，请到隔壁抽血做检查，这里很快会恢复原样。”女侍者道。
姜一一闻言，睁开眼睛，血红的眸子看着女侍者，唇角微微向上勾起一丝弧度，轻笑着道：
“我觉得明天你们最好多准备点东西让我砸，或者把我关在一个更加封闭的地方，按照你的进度，下次我可能就要砸门了，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说完她也不等人回答，绕过女侍者和小格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
小格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魔女的话，那这个小女孩就一定是那魔女的化身，而这地下城就是炼狱。
女侍者看着小格道：“你去给Eleven小姐抽血。”
“啊？我不会啊！”小格摇头道。
女侍者唇角微勾，道：“没事，Eleven小姐很熟练了，她会告诉你如何操作的。”
说完，女侍者就走到了门口，吩咐其他侍者收拾屋子，就朝着走廊拐角走去。
走廊拐角的房间内。
菲洛抱着小白虎坐在沙发上低头沉默着。
小白虎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怀里。
郑棋意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上的黑屏慵懒的道：
“这摄像头真是不管怎么藏都会被砸到，下次干脆放在她的床头好了！”
菲洛张了张嘴，又闭上，想说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
“唔，这次很快嘛！”郑棋意道。
“进来！”
得到应允后，门打开，进来的是刚才那位女侍者。
女侍者走到郑棋意面前，恭敬的道：
“boSS，这次注射药剂后，她发狂的时间比上次减少了3分钟，但爆发的力量却比上次强了2倍不止。”
郑棋易道：“看来你研制的病毒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宿主，它很兴奋呢！”
女侍者微笑道：“这多亏Z给她注射的UL-5号药剂奠定的基础，以及少爷。”
女侍者说着又看向了菲洛，恭敬的道：
“若不是您坚持把我找过来救她，我还发现不了这样好的实验体。”
菲洛闻言薄唇紧抿，身体有些僵。
郑棋易抬眸看着女侍者，慵懒的道：
“其实Z很有能力，就是为人比较自负又很轴，死了还真是有些可惜，若是你们两个能一起合作，我相信不论是沈巡的改造人，还是破云的神秘古武者都不足为惧。”
女侍者挺直身体，自信的道：“目前他所有研究成果我已经让手下重新开始整理，相信我会比他做的更好。”
郑棋易起身，走到女侍者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我当然相信你，还有三针了，我竟有些迫不及待。”
女侍者走后。
菲洛看着郑棋易，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道：
“郑叔，我后悔了，你能不能把她放了。”
“放了？哈哈哈哈！”郑棋易大笑几声，“少爷你在跟我说笑话？”
菲洛把白虎抱的很紧，沉默片刻，似是鼓起了勇气一般，抬头看着郑棋易，冷声道：
“我是让你们想办法救她，不是让你们把她继续当成实验对象。”
“呵呵，少爷，如果你三天前这样求我，我可能真的会考虑与破云做笔交易，放她回去，但是现在，怎么可能？”
郑棋易走到菲洛面前，伸手摸了摸白虎的头。
吓得白虎全身直颤，往菲洛怀里缩。
郑棋易看着菲洛，忽然笑着道：“少爷是不是觉得她哪怕死了，也比在这样活受罪要好？”
菲洛咬着唇，垂着眸子。
郑棋易抬手，拍了拍菲洛的头，随后坐在他身边，把监控摄像头调成隔壁房间的画面。
画面中，少女神色淡然的坐在一堆医疗仪器中央，指导着旁边的年轻女侍者为她抽血。
郑棋易道：“我现在还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失忆，但是我能确定她的思想很成熟，比你要成熟多了，你还真的把她当成几岁小女孩吗？
你看，她除了发狂的时候，一直如此平静，也许对她来说，只要活着，再痛苦她都甘之如饴呢！”
菲洛看了眼电脑，就垂下了眸子，他不忍，她越是平静，他越是难受。
郑棋易叹气道：“少爷，还是那句话，你对她实在太过上心，其实你今天不应该跟我开这个口，原本我以为你只是觉得有趣，现在你为了她一次次求我，只会让我更加坚定一个想法。
就是在你真正执掌权利前，她不能呆在你的身边。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能成为你的软肋，而是要被培养成为你的利器。”
菲洛瞳微缩，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你想把她送到哪里？”
郑棋易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
菲洛呢喃道：“郑叔，我不想让她成为我的利器，我只想让她开心的活着。”
屋子内陷入一片沉寂。
芝城的夜晚，霓虹闪烁。
天幕被这些璀璨灯光渲染得五颜六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
芝城南环路华瑞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纪京波坐在沙发上蹙着眉，与NR的孤鹰通话。
清隽挺拔的少年，神情哀伤的坐在落地窗旁，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掌心那一蓝一红两道护身符。
一一，遇见我，对你来说也许真的是种劫难，哪怕我们重活一世。
对不起，一一，我明知道是这样，在你到NY找我的时候，还是自私了，是我又一次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