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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绝对不承认,他每次看着丫头吃东西,都觉得馋。
皇帝起身,曹季连忙拿了一张矮凳,放到晁冷对面。
还真吃啊,她也就是客气客气。
皇帝坐下,晁冷递给他一双筷子。
然后抬头看了曹季一眼,故意问道:“曹公公要不要也坐下吃点?”
曹季吓得连忙拒绝,他这身份,可不敢跟陛下坐一桌吃饭。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晁冷咧嘴笑,得意于自己的恶作剧。
饭食是放在条案上的,只有四十公分宽,皇帝抬手就敲了她一个毛栗子。
“促狭鬼。”
“嘿嘿。”
吃饭间,晁冷又想起一事,“陛下,你还记不记得青衣门?”
皇帝一愣,那个杀手组织,这事他倒没忘记。
年前那会儿,他派遣内卫暗中查探,找到五六个据点,把青衣门一锅给端了。
“怎么了?”
“青衣门还在。”
皇帝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从何得知?”
“今天我不是见到凌都尉了么,是他发现的。”
“他在哪里发现的?”
“在金州。”
皇帝又皱了皱眉头。
“这次他带兵出来赈灾,途经金州的时候,发现不对,就派人跟踪才发现端倪,但因事出紧急,他又急着出来赈灾,就没有打草惊蛇。”
其实真实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而是上个月就发现了,因为牵扯到雪苍城,就一直没有上报,前些天晁冷回苍屏,两人商议好该如何上报,统一了说辞,然而上次从苍南回来后晁冷给忘了。
晁冷看了皇帝一眼,“正好凌都尉让我问问你该如何处置,要不要他顺道出兵给剿了。”
皇帝沉思了一下,问道:“你觉得呢?”
“剿了吧。”
那些家伙为了寻找雪苍城,一直在苍南晃悠,万一要是对她的家人和产业使坏就不好了。
皇帝看她一眼,“若是留下放长线钓大鱼,你觉得如何?”
晁冷:……还能如何……这老头,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真是奸诈。
每次谈话,都要多几个心眼子,真累。
“也可。”她淡定答道。
“我吃饱了。”晁冷放下筷子。
曹季命人端来香茶,给两人漱口。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
“陛下,我该去拿粮食了。”
皇帝放下帕子,起身,“一道去。”
??
你认真的?
你一皇帝去干嘛?
晁冷不解地看着他。
“朕心系灾民……”
晁冷翻了个白眼,什么心系灾民,就是好奇心太大了吧。
*
户部准备的十万石救灾粮,全部被集中在五号和六号仓。
郑经很是不解, 跟催命鬼似的,让户部一天把粮食准备好……可是现在都给准备好了,却不让派遣转运司运走,而是堆放在两处仓库里。
陛下不仅派人把仓库的钥匙拿走了,还把看守仓库的人都换了。
以往的话,陛下哪里会亲自操心这些事。
这也太反常了。
他派人暗中盯着,想看看到底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晚上有点闷热,用过晚饭后,郑经就起身到后花园乘凉。
郑府的后花园,很大,而且还有一个湖。
能在家中挖个湖,可见府邸有多大,财力有多雄厚。
就连珩王这样的府邸,都没有湖的。
郑经顺着湖上的廊桥,走到了湖心岛上的凉亭水榭,他的贴身长随无忧匆匆走了过来。
“那少年出宫了,还有两个人一同坐进了马车……好像是…陛下和曹公公。”
“哦?”
“走,去看看。”
*
五号仓内,数不清的粮袋,从地面一直堆到高高的仓顶。
像是面前竖起一座山似的,充满压迫感。
皇帝抬头看了又看,眼神炙热又骄傲。
这就是养活他子民的粮食,如此之多,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震撼。
这就是他的国家的能力,他作为帝王的能力。
是他勤政爱民,操劳国事,才能有如此多的粮食,养活几千万的子民。
就在他感慨的时候,他看见少年手一抬。
一排排的麻袋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也不过片刻工夫,仓库已经空空如也。
虽说之前被晁冷忽悠一通,皇帝已然有了心理准备。
可亲眼看到仓库里码得整整齐齐的那么多粮食突然消失,还是让他震惊了。
绝非凡人!绝非凡人!
皇帝看着少年,眸色深沉。
曹季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
他喃喃道:“侯爷果真是仙人下凡吗?”
晁冷嘻嘻一笑,“啊呀,让你发现了呢。”
“走吧走吧,我还要去趟报社,忙着呢。陛下也早点回宫吧,在外面待久了不安全。”
出了仓库,曹季把仓库门锁上。
三人离开,外面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实仓库里粮食没了这种事,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但晁冷无所谓。
虽不欲张扬的人尽皆知,但也没想瞒过所有人,真的无所谓。
事情都有两面性,适当地施展点神通,也能震慑一些宵小之辈。
皇帝带着曹季回了宫。
晁冷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而隐藏在暗处观察的人,依然不明所以。
因皇帝出来带着暗卫,郑经也不能靠的太近。
他在一百多米外的茶馆里,从二楼窗户里看见,三人进入仓库,也就半盏茶工夫就出来了。
这点时间,能干什么?
眼看三人走远,不会再回来,他对无忧道:“你去看看。”
他这个身份,身边的人自然也都不是一般人。
无忧点头,随即身子一动,就飞掠了出去。
若是晁冷在的话,就能看出,这人的轻功绝对不在紫千之下。
也不过片刻功夫,无忧就回来了。
贴着郑经耳语几句。
郑经震惊地问:“当真?真的空了?”
“是的,两间仓库都空了。”
郑经低头沉思。
那个少年真有什么神通吗?难道……
思忖片刻,他起身,“走,回府。”
回到郑府,郑经先去了郑石的房间,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郑石吩咐道:“去清风院把蓝道人请来。”
下人应声而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材颀长,穿着白色道袍的道人走了进来。
道人相貌堂堂,眼神锐利,长长的胡须飘在胸前,一柄拂尘搭在臂弯。
走起路来步步生莲,端的一个仙风道骨。
“见过太尉,见过郑公,不知唤贫道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