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说完，扭着柳腰，一摇一摆地走了。
郑才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个都是得宠的，他平时也要给他们三分面子。
到了巳时，郑才终于发觉事情不对。
带人闯进寝殿。
走到床边细看，郑石依然在沉睡，面色如常，看起来并无任何不妥。
“太尉！太尉！”
郑才轻唤两声，郑石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加大音量，又唤了几声，郑石依然没反应。
郑才心下一沉，急声吩咐道：“去请大公子和季先生，还有府医。”
郑才口中的大公子，乃是郑石之长孙，户部尚书郑经之长子，名叫郑子恺。
今年已近三十，一直跟随郑石，在边军中任职。
作为郑家嫡长孙，很受郑石的看重。
听到郑才的吩咐，下人连忙飞奔出去请人。
而郑才看着沉睡不醒的郑石，心乱如麻。
太尉就是郑家的定海神针，可千万不能出事呀！
很快，郑子恺和季生匆匆而来。
郑子恺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大公子，太尉不知为何酣睡不醒，属下觉得不对，还请大公子和季先生来看看。”
两人也尝试唤醒郑石，自然无果。
这时府医来了，几人连忙让府医上前诊看。
府医上上下下把郑石检查一遍，然后又给郑石把脉。
脉象显示平脉，并无不妥。
待他检查完毕，几人齐声问道：“可有问题？”
府医战战兢兢，若是直言，会不会被认为他医术不佳。
见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郑子恺不耐地喝斥道：“说！”
“禀，禀大公子，太尉他，并无问题，属下看下来一切如常。”
“一切如常，为何唤不醒？”
府医心道，他也不知道啊！
可他不敢说。
强烈的求生欲，使他皱紧眉头，做出苦思冥想状。
“会不会是太累了？属，属下……”
见郑子恺目露凶光，府医吓得忙道：“属下诊出太尉昨夜有行房，许是精元亏泄，疲累过度，才陷入沉睡。”
不管如何，先找个理由再说，免得被迁怒。
郑才听府医这么说，想到刚才绿柳的话。
于是，告诉了郑子恺和季生。
郑子恺怒道：“去把两人带来审问，还有这屋里值夜的人，也全部拿下细细审问。”
绿柳和流云很快被拿了来。
两人听说太尉出事了，也吓得魂不附体。
早上，他俩醒来，见太尉还在酣睡，就没敢吵醒他，自顾起床离开。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这次怎么就出事了呢？
绿柳完全没想到他本是炫耀的一番话，会给他和流云招来灾祸。
审问完之后，两人都被打个半死。
打完二人，郑子恺和季生等人，当然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纵欲造成的后果。
就绿柳和流云二人的口供，太尉确实纵欲，但不至于酣睡不醒。
定然还有其它原因。
几人马不停蹄审问殿内值夜的下人。
还有里里外外的暗卫。
季生作为一个谋士，心思细腻敏锐，他心中不由地联想到了晁冷。
那个少年一来，太尉就出事了，这真的是巧合吗？
可审讯下来，没有任何异常。
所有的人都说，自太尉歇下后，并无任何人靠近过永寿殿。
永寿殿里里外外几十号暗卫，说是把永寿殿围成铁桶也不为过。
不夸张的说，就算有一点风吹草动，暗卫都能发现，毕竟他们都是武功高强，五感敏锐。
那少年，绝对不可能靠近永寿殿。
纵然种种迹象都显示和晁冷无关，可季生还是觉得不踏实。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
见季生兀自沉思，郑才问道：“大公子，要不要把三郎追回来？”
郑才口中的三郎，指的是郑武。
因闵珩把控军卫府，郑武天刚亮就出发返回苍屏郡了。
没想到出了这事。
郑子恺踌躇片刻，内心里他不希望郑武回来。
郑石倒下，郑武不在，这里话语权最大的就是他。
但此事太过重大，万一处理不好，后果他未必承担的起。
“三叔回来也好，你马上派人去追。”
郑才把事情吩咐下去，看看季生，又看看郑子恺。
“现在怎么办？就这样等下去吗？”
“季先生，你看呢？”郑子恺问道，“要不要再去城里寻些大夫来看看？”
季生道：“大夫自是要请的，只是此事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几人都点头赞同。
此事干系重大，牵涉到郑家的前途和未来，没有部署好之前，绝不能外传。
郑子恺沉吟道：“只是军中……”
郑石作为边军主帅，每日都有军务要处理，只怕瞒不了多久。
季生道：“先等一日再看，若是太尉还不醒来，再召集军中亲信商议该如何行事。”
郑子恺点点头道：“也好。”
“府中一切如常，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叫人看出端倪。”
“郑才，你安排人照顾好祖父，一旦醒来，尽快来报。”
“请大公子放心。”
郑子恺和季生出了长生殿，郑子恺问道：“季先生要去哪里？”
“我去看看昨日来的那个少年。”
不看看，他总觉得不踏实。
他也信不过别人，非要亲自试探一下才放心。
郑子恺为人心性高傲，对于晁冷的事，他不是很清楚。
他只是听说祖父要招揽一个少年，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十二三岁的少年而已，不足为虑。
季生来到晁冷居住的小院。
让人叩门。
“来了！”晁冷答应一声，打开了房门。
季生看着眼前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少年，眼睛不禁抽了抽。
“少郎君，这是还没起？”
“是啊，无所事事，就多睡了会，季先生有事？”
“倒也没什么大事，太尉让我来问问少郎君考虑的怎么样了？”
季生说话时，紧紧盯着晁冷。
刚才他话里特意暗示太尉无事，可眼前的少年面色如常，神情未起任何波澜。
难道真是他多心了？
“太尉他老人家竟让季先生亲自过来？在下着实受宠若惊。”
“那少郎君可有决断？”
“太尉身居高位，还如此礼贤下士，着实让在下心折，还请阁下转告太尉，在下愿意为太尉效劳。”
“识时务者为俊杰，少郎君必定前途有为。”
“呵呵，谢季先生吉言。”
季生无功而返。
待他走后，小A问道：“听他刚才那意思，太尉没事？”
“怎么会，要是没事，他就不会来这一趟了。”
“他不相信郑石出事是巧合，只能亲自来过来试探，企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呵呵，注定让他失望了。”
“郑石已放倒，下一步怎么办。”小A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