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晚我收到许医圣清醒过来的消息，就第一时间赶去见了他，按照你说的，询问了他当年救下的奇怪男人的事。
他明确告诉我，他当年救回来的奇怪男人，就是现在的城主卢立升，绝对不是样貌相似之类的存在。”
何建国扭头冲窗外喷吐一口烟雾，这才继续道：
“根据许医圣所说，卢立升在接受治疗的某一天，突然慌张的找过来。
神态动作无比正常，就好像一个遇到事情的正常人一样。
随后，他就将这块黑色结晶塞进了许医圣手中，并请求许医圣，务必凑齐十二块这样的结晶。”
“干什么用？”
“摆脱梦魇。”
“哈？”
楚云皱紧眉头，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卢立升的原话是这样就可以摆脱梦魇，他说完这句话，便又回归了那种疯癫的状态。
之后，许医圣就出门去调查这结晶究竟是什么东西，只可惜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最后回来时，卢立升已经消失不见了。”
何建国一口气说完，这才低下头伸手揉搓着山根。
“对此，您有什么看法吗？”
“嗯，但只是一些猜测，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暗中调查过一些被这种触手瘟疫感染的人吗？”
“嗯，当时我们说了一半，就赶去洞穴了。”
“对，其实，我当年发现这诡异的事情之后，就开始了秘密调查。
将一些看到过突变尸体的人聚集在了一起，每天关注他们的变化并且记录，到最后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所有感染者，都先后在一周的时间里，梦到了你说的黑海和巨大身影。
在那之后，他们就开始时不时听到一些耳语，一些莫名其妙，无法理解的低沉声音。”
“从那开始，我就暗中保留了这个观察实验，持续了大概将近十年的时间。
搜罗了将近五百多号感染者观察，最后的统计出来的结果，倒是让我找到了一些有用的规律。”
“第一，触手瘟疫无药可医。”
“第二，感染触手瘟疫之后，感染者会出现五个阶段的变化，进入后四个阶段的时间不固定，与感染者精神状况有直接联系。”
“第一阶段，感染者会在一周左右的时间内，梦到被白雾覆盖的黑海以及巨大身影，这意味着此时已经被触手瘟疫感染了。”
“梦境结束之后，耳边会时不时出现低沉的耳语，虽然不知道意义但也并不影响生活。”
“第二阶段，当耳语的声音开始频繁出现，并且越来越清晰时，感染者会出现精神恍惚的症状。”
“第三阶段，当耳语严重到一定地步时，感染者会时不时看到一些零碎且无法准确描述的幻觉。
这时候往往会出现新的并发症，不间断的自然自语，并在一些时候分不清楚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现实。”
“当进入第四阶段时，幻觉会占据感染者百分之七八十的清醒时刻，这时候在感染者的世界中，幻觉和现实已经颠倒了，他们常常会认为幻觉中看到世界才是真实的，而现实世界才是虚假的。”
听到这里，楚云额头已经泛起一层冷汗，这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就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的将正常人拖进癫狂的深渊之中。
“而第五阶段，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当幻觉完全占据感染者的全部清醒时刻时，感染者便会进入无休止的疯癫行为之中，并在一周之内尽数死亡。
死因全部都是腔体内出现不明触手，导致的窒息或内脏破裂大出血死亡。
而达到最后这个阶段的五十多人里，仅有六个人撑过了一周必死的魔咒，并在之后的某一个时刻突然清醒过来。”
说罢，何建国吞咽一口唾沫：“我询问他们都在幻觉中看到了什么？”
“但没人记得，他们都说印象里只是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至于究竟梦到了什么，却完全没人能够描述出来。”
听到这里楚云恍然大悟：
“所以您认为卢立升被许医圣救下来时，就是已经进入了第五阶段的病人，他所说的摆脱梦魇，就是可以利用这些黑色结晶，医治触手瘟疫感染后带来的症状。
“如果这是真的，是不是意味着黑色结晶就是触手瘟疫的解药？”
“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何建国赞许的看了楚云一眼，抬手将烟头摁灭。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您说观察实验中，有六个人最后摆脱了一周必死的魔咒，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还是死了，全部在第二周之内死亡，无一例外，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卢立升应该早就死了，可为什么他还活着，并且活了这么多年？”
何建国长出一口气，靠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的天空发呆。
楚云低头沉默着，盘算着再进入一次荒落古城，毕竟自己也看到了变异的尸体，虽然还没有做梦，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
而且这触手瘟疫，日后很可能大规模传播，有对抗的方法也不至于陷入被动之中。
“叔，你观察的那五百人现在还有所少人活着？”
“到观察实验结束，死了大概有十分之一，我都找人暗中妥善处理了。”
“十分之一么。”
楚云暗暗心惊，这个数字已经很恐怖了，五百个人里就有五十人会提前没命，而且这东西还是通过视觉传播。
要不是何叔发现的早，暗中对其进行管控，说不定现在整个新锦市都已经沦陷了。
眼看楚云惊疑不定的模样，何建国微微一笑道：
“不过将近十年的时间里，大部分人疫病就只停留在第一阶段不消失也不恶化。
而死去的五十人中大部分都是精神衰弱的老人，或者经常熬夜加班的中年人，还有一小部分是冲过度青年人。”
“啊，调查的这么详细吗？”
楚云仰起头来，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
“哈哈哈，你表情太好玩了，骗你的，最后一条是假的，放心吧。”
何建国笑的前俯后仰，稳住身形后这才继续道：“别那么低沉嘛，现在什么事都还不一定呢，慢慢来一定会找到突破口的。”
眼看楚云唉声叹气，何建国逐渐收起笑脸认真道：
“昨天，唐占龙打电话来约我过两天见面，看样子是要求和，这个节骨眼上，我正好从他嘴里套出点关于卢立升的事，毕竟只有他和城主走的最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