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征蛮三
太阳缓缓的降落在树林之中，从树梢滑下去。戚景通出一口气。
在一座新建的木楼之上。修建木楼的树木上还能渗透出新鲜的树汁。这样没有处理过的木头修建的木楼。坚持不了几个秋冬就会腐朽掉。
从戚景通渡过雍江，来到雍江北岸，已经有十几日了。
这十几日除却前几日还遇见一些不知死活的蛮人来找麻烦之外，其余的时间一片风平浪静。平静的就好像是这一片山林是无主之地。
一些士卒都放下心了，觉得这一次出征比起训练要轻松的多了。
因为在朱厚煌设计下的雍国兵制之中，日常训练，纵然比不上现代军事训练，这么严苛，但是从来不参水分的。
而且戚景通也是一员宿将。在训练上只有加练没有放松的意思。对这几县的县兵来说，这一段时间之内。不过督促民夫安营扎寨，开路搭桥。真得比训练轻松的多。
不过，戚景通却从这一股平静之中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报。”一个人从树林之中窜了出来，身上衣服上稀稀落落的不知道被树木拉出多少个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身上有大片片的黑紫之色，那是干了的血迹。
这个人戚景通认识，是跟着戚景通的亲近信家丁，戚景通知道这人武艺是一把好手。特别擅长探查敌情。这一段时间，一直在这一带寻找大肚部落的痕迹。看他这个样子，一定是有所收获的。
“老八，情况怎么样？”戚景通在木楼上微微向前躬身问道。
这个叫老八的斥候，连气也不带喘一下，说道：“大人，大肚部落的大队人马来 。”
戚景通的眉间一震，心头暗喜。他不怕遇见大肚部落主力。因为他已经与东雍岛上的蛮人交过手，对这些蛮人的战斗力非常了解。这些蛮人虽然渔猎为生，几乎每一个壮丁都是打猎的好手。与一个蛮人与一个汉人厮杀，大抵是这个蛮人胜利。但是战斗却不是一个人搏杀。而是两方势力组织碰撞与搏杀。在这上面戚景通可以将这些蛮人看成渣渣，他们的战斗方式，连三国时期的山越人都不如，根本不被戚景通看在眼里。
戚景通不怕打，就怕不打，东雍虽然是一岛，但算是也有千里之地，植被茂密，山峦起伏，如果大肚部落一心藏匿于山林之中，骚扰戚景通所部。戚景通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但是如今大肚部落动了。在戚景通看来，这一战就已经赢一半。
“他们在什么方位？”戚景通问道。
“除却南方，各个方向都有？”老八说道。
“什么？”戚景通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一时间也想不明白，大肚部落到底打得什么注意，继续问道：“有多少人？”
“至少有万人以上。”
戚景通断然下令说道：“命令所有修路的民夫，全部退到上一个营寨。将所有士卒都收拢到这个营寨。并上报给给陆尚书。请他持重来援。”
“是。”几个传来兵得令之后，立即下去安排了，戚景通站在木楼之上向下眺望。本来不大的营寨，在一声声的号角之声中，开始沸腾起来。
本来正在工作的民夫，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被士卒召集在一起。同乡的组织之下，开始列队向南方出发，沿着他们刚刚开辟出来的道路向上一个营寨退却。
本来散落在营寨周边的士卒立即进入营寨。接受一些民夫好没有完工的工程。还有一些士卒身披铠甲，手持兵刃，就坐在营地中间的空地之上。拎着水壶，拿着大饼，开始第一顿加餐。
因为大肚部落随时都可以来，所以整个营地要随时有一部分精锐警戒，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一股肉香传出来。无数士卒不由的抽动鼻子。
纵然朱厚煌重视士卒的伙食，但是他的财力也不能供应县兵吃肉。县兵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才能获得加餐。所有士卒在吃肉的时候，心中都很复杂，既想吃肉，又想起将来遇到的危险。即将到来的大餐，也变得没有味道起来。
就在戚景通下令之后，整整一夜过去。老八时刻报告大肚部落的行踪，不得不说，在丛林之中，大肚部落的人都是一把好手，即便在九边精锐的夜不收，也讨不了好，伤亡了好几个。让戚景通心疼无比。
要知道跟着戚景通来东雍的家丁也不过十几个而已。每一个都有拿手绝活。这些绝活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而且这些人跟随戚景通日久，早已是亲信家人，损失在这里，实在让戚景通觉得可惜。他立即传令下去，让他不在去探测大肚部落大队人马，而是营寨周围警戒。
不过，大肚部落来到速度比戚景通预料的要慢的多，一夜过去了。大肚部落还没有来到。消息已经传到了陆完的手中。
陆完听完汇报之后，微微闭上了眼睛。耳朵听着雍江的流水之声，陷入长考之中。
陆完命戚景通为先锋越过雍江之后，陆完一直驻守在雍江浮桥之上。并想将这一座临时浮桥变成一座正式的浮桥。而且在他主持之下，陆完就完成了数十里道路的修建，从浮桥为起点，一只到戚景通所驻守的营寨，都有一条道路相连。
十几日的功夫，就有如此大的进展，故而有大肚部落几乎没有像样的抵抗，也有人力充沛的原因，但是陆完的组织能力，绝对不容抹杀。
“持重来援。”陆完在心之中咀嚼着这四个字。当初多少骄兵悍将在他麾下听调，他岂能不明白不戚景通的心思。
戚景通的心思有两层，一层是自信。自信纵然大肚部落有数万人来攻，也打不下他把守的营寨。
陆完知道，虽然戚景通营寨之中，不过两千人上下，但是这两千人大多是戚景通调教好的戚氏县兵。再加上大肚部落恐怕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攻城。这一点陆完当然相信戚景通。以戚景通所部的物资来看，守上十天半月的，自然是毫无问题了。
第二层，就是担心。
大肚部落大举而来，攻城不下未必不会围城打援。而且陆完身边除却戚景通之外，也没有几个合格的将才。甚至陆完手下大多数人，在几十天之前，还是民夫。根本不足为战，戚景通正是有一这一层担心。才冒昧提醒持重来援。
陆完心中轻笑，这几十日，他可没有全部浪费在修路上面，他用兵法管控民夫。早已将这民夫控制在手中了，当然了，如果让这些民夫与天下精锐，九边之军，塞外精骑对阵，还欠了火候，但是对一些连最基本的兵法都不懂的野人来，却是足够了。
很多时候，天下之间，不是比谁更好，而是比谁更烂，在陆完堪堪看过言的民兵。也足以对付大肚部落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陆完决定采纳戚景通的建议。持重用兵。不过这样一来，戚景通就必须在大肚部落的进攻之下，多维持好几天了。
陆完既然有了决断，就立即布置下去。
他将沿途几个营寨都布置了一些老卒带着民夫驻守。其余的民夫与县兵一起，在陆完的带领之下，缓缓的沿着开辟的道路，向北而去。
不过他带的辎重相当之多，不过区区几十里路。按他们的速度就要走上好几天。在他们还在路上的时候，戚景通这边的已经开始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