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纵横捭阖
我日个仙人板板，你这狗屁不懂的愣货，毕云涛一听这话，心中便勃然大怒，怒道：“何谓奇技淫巧？吕公子，你便将我华夏无数的先人没放在眼里么？便凭你那点才学，萤火之光，岂能与皓月争辉，说差上十万八千里，那是抬举了你。”
这话一出，便是满座皆惊，台下的女子们皆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毕云涛，看着这个大放厥词的雪家赘婿。他竟然将这第一浪子看得如此不堪？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果然，吕志平勃然大怒，脸色气得涨红，怒道：“你个小小赘婿竟敢轻视于我？”
毕云涛冷声道：“你蔑视我华夏无数的能工巧匠，抹杀他们做出的巨大贡献，我便轻视你，又有何不可？”
吕志平反驳道：“我朝历代栋梁，皆是饱学之士，琴棋书画，治国方略，样样精通。何曾见过钻研奇技淫巧之人登堂拜相，入朝为官？这奇技淫巧，如何能治国？我与你这粗鄙之人谈起，恁地辱没了斯文。”
迂腐！越是愚昧无知之人越是看不起他们无法接受的东西。
“你眼中的那些奇技淫巧，是我们祖先流传数千年积累下来的经验，是宝贵的自然科学财富，是推动这个社会进步的根本。”
“你吃的米粮，你穿的衣衫，你坐的板凳，你用的笔墨纸砚，哪一点不是奇技淫巧所制？没有神农尝百草，你以为就凭你那些之乎者也，就能治愈伤势病情？你整个人身上，除了你自身以外，哪一样不是奇技淫巧做出来的？”
再说，就连你这个小子也是你爹跟你娘，通过“奇技淫巧”造出的。
“至于你说的什么治国之士，就更加可笑了，没有无数的能工巧匠和普通百姓辛苦劳作，何来的国可治？”
“无数的能工巧匠，不惜乃至集结几代人的智慧，不停地改进生产工具和生活工具，就是为了让生活与生产变得更加便利，同时也能为国家创造大量的税收，丰富了国家的国库，铸就我华夏扎实的根基。”
“而所谓的治国之士呢？一朝天子一朝臣，治国之人却是随时可以更换。不说别的，京城帝师韩家一事牵扯甚广，可结果呢？只是惹得全国人民为之震惊，你可见到朝廷因此而受到任何的影响？反观那些先人们留下的智慧结晶，则是无人能够替代，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样的典故，吕公子比我要熟得多吧。”
吕志平脸色越发难看，想要继续反驳，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要治国，先要认清国之根本。先贤早有古训，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若是以为只有为官者才是国之栋梁，那便是大错特错了。这一草一木，皆是可用之材。吕公子，你这圣贤之书，还要再读啊。”
毕云涛这最后一句话，说得甚是嚣张，凭他个小小赘婿，竟教训起吕家公子要继续读书，殊不知这吕家公子的文采在金陵城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这要是传出去，真要笑掉人大牙。
偏此时厅中寂静。竟无人发笑，毕云涛的这一席话，振聋发聩，让厅中的这些自认的才女们深思。
吕志平愣了一下，恍然地记起了自己的身份，我可是金陵第一浪子，无论是相貌，还是文采，亦或是家世，都是毕云涛无法媲美的，与此人争吵，平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他哼了一声道：“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赛诗会，我今日便不与你这粗鄙之人争吵。”
这场辩论赛，任谁都看得出来，吕志平输的体无完肤，若对手是哪一省的才子便也罢了，偏他就是雪家一个小小赘婿，着实让吕志平丢了面子。
吕淑雅见大哥脸色不好，有心要维护他，只是这个毕云涛，确实很有才学，字字都点在了刀尖上，让人无法反驳。她想了想，却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也怪吕志平一句话便否定了所有人的才智，确实笨了些。
毕云涛望着这群才子才女们，有一种深深的疲累感觉，我与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些都是自己这个过来人的衷心之言。
他无奈地坐在椅子上，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雪茹月正坐在他身边，见他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从前的嬉皮笑脸一扫而空，只觉得此时的他是那么的落寞，那么的难以靠近。相对来说，她还是希望看到那个整天只知道变着花的想要占自己便宜的毕云涛。
方才毕云涛纵横捭阖引经据典，斗得金陵第一浪子哑口无言，便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她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个毕云涛，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本事，没有挖掘出来。
“你，没事吧。”雪茹月开口轻轻问道，她心里有些忐忑，此时的毕云涛没了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反而让她隐隐有种害怕的感觉，她倒是希望能看到那个没点正经的毕云涛。
“我没事。”毕云涛叹了口气，心道，我与这些狗屁才子计较这些做什么，除了比老子多认识几个繁体字，还有个屁的用。
“我瞧着马翠娥跟你甚是熟络，不如将她纳为妾室可好？”雪茹月见他神色落寞，突起顽皮之心，便忍住笑轻声说道。
“嗯，好——”
“好”字还没出口，毕云涛便已意识了过来，他急忙摇头道：“雪姐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自古以来朋友妻不可欺，马翠娥乃是徐世远的小娇妻，你这不是让我们两个反目吗？”
“哦。”雪茹月了然道，“他们两个还真就走到一起去了。我就说最近马翠娥怎么频频出入徐府，原来是这么回事。他们二人郎才女貌，倒是也般配。”眼中不禁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她与毕云涛的婚事，娘亲迟迟不肯松口，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能与这恶人共结连理，而不是口头上的。
毕云涛见她这般神情，才知道她是故意拿这件事刺激自己，笑嘻嘻地凑到她身边，笑道：“雪姐姐，羡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