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202的能力和智商，就算鉴定了再多的‘外在’，‘内在’的真假也无法鉴别。”
“那么，现在的黎仲明，究竟是谁呢？”
“到底是‘庄周梦蝶’呢？还是‘蝶梦庄周’呢？”
“额不知道。”老乞丐低眉道，“他究竟还是不是黎仲明，只有重生前，布局全场的‘他’清楚。”
“是吗？”三郎压低声音，“我看你好像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师傅，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等‘主’亲自来找你？”
老乞丐笑道:“别费力气了，让那个潜伏在暗中读取记忆的那个娃子回去吧。”
老疯子疯是疯了点，但他可不是傻子。
他通过查看两位徒弟的“命运”，一眼就窥探到他俩的真正目的:他们两个熟人通过问题引诱情报，另一个神印为“读心术”的同伙潜伏则是在附近对老乞丐进行读心。
但一个疯子的心思，正常人怎么读得明白？
这次，输的是他们。
输了，没完全输。
“就算你不愿意透露，我们也知道‘睹罪’和‘问罪’的内容了。”三郎恶狠狠地瞪了老乞丐一眼。
“耳听为虚，眼见就一定为实吗？”老乞丐笑着摸了一把胡子。
“‘神启’不会撒谎，也不会出错。”三郎反驳。
“是，‘神启’不会撒谎，不会出错。”老乞丐的笑容深藏不露，“但这不代表，人不会。”
“与其花费这些精力去试探‘他’，还不如好好选择你们自己的‘道’。”
老乞丐话音刚落，三声巨响从远处激荡过来，冲天的烟尘和风浪异常壮观。
“看样子战斗结束了，他俩快来找额了。”老乞丐对曾经的两位徒弟说，“他现在，可是开‘锁’状态，额无法判断那颗心脏是否也醒了。”
“念及师徒一场，你俩走吧，额不会向他透露你们来过。”
三郎郁金色的瞳孔猛缩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可怕的记忆涌入了脑海。
他抓住了老乞丐的肩膀，语气愤怒又无奈:“011，你个老疯子！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明明只要你自愿说出来，‘主’就能对你有所改观，说不定我也能够求‘主’改变你的命运！”
“你知不知道，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会死的，因他而死！”
“这是那个神启为‘占卜’的娃子告诉你的吧？”老乞丐语气平静而镇定，“额在注视你的时候，你身上发生了什么，额都看见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额已经决定好了。”
无力的绝望感再次袭来，三郎声音颤抖道:“你也知道，你自己斗不过‘天’啊！”
“三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老乞丐坦然道，“这是额选择的‘道’，哪怕豁出性命，额也要走下去。”
“额只希望，你在你选择的‘道’上，亦是如此。”
三郎情绪激动，任凭二狗在后面如何拖拽也无济于事:“我后悔？我后悔个屁！要是你死在了他手上，我才会后悔！”
三郎并非讨厌老乞丐，相反，他一直想强迫师傅改变他原来的“道”，想要拉师傅入伙。
而老乞丐从来没有动摇过初心，他认为徒弟那边可以少一个智者，但这个世界，不能少了他这么一个知道真相的引路人。
“三郎，为师只求你一件事，这也算是为师未来的遗愿。”老乞丐语气诚恳，就像一位苦苦哀求的老父亲，“还有你，二狗，你也是。”
“这是为师选择的‘道’，用生命践行论题，是‘群英阁’的基本操守。”
“303，是为师的‘论题’，为师不求你们保护他，只求你们不要对他出手。”
一旦出手，死的很可能是你们。
老乞丐看了看远处的地平线，夕阳西下。
“快走吧，等他来了，202认出你们，为师就不好掩饰了。”
三郎捏紧拳头:“主”想栽培“他”，师傅想保护“他”，这就意味着，无论自己怎么恨，也动不了“他”……
三郎还想说什么，却闭上了嘴，只有二狗用担忧的语气说了一声:“师傅保重。”
简单的四个字充满伤感，仿佛就像是诀别。
两个徒弟前脚一走，老乞丐就仰头看向天上的大眼球:“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引导额，走向‘死’的道路。”
“那些麻烦的家伙能盯上升仙山，神启的推动功不可没啊……”
眼球似乎散发出了讥笑的目光，就像是无情的命运把弄生灵时的高傲讥讽。
就在老乞丐和夕阳对望时，忙着找人的黎仲明和202也寻了过来。
——虫都的“权”不支持空间移送，两人只能脚动跑图。
“师傅，你没事吧？”202关切地询问。
“师傅，外面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是谁？”黎仲明更关心两位来者的身份。
“额没事，只是给两个迷路的娃子指了下路。”老乞丐随便找了个借口。
“为什么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战斗现场？”黎仲明提问，“是‘神启’又给了新指示吗？”
“哼，你打架这么疯，额哪里敢待？误伤额这把老骨头怎么办？”老乞丐把头撒娇似的一偏，“再说了，你上一轮不也是不打招呼就离开了吗？”
“额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额就要气你！”
黎仲明不相信他的解释:“既然怕误伤，为何不在战斗开始前就离开？”
“吃瓜是人的本性，你还不准额看打架了是不是？谁知道你打个架这么疯啊？”老乞丐的回答终于堵住了黎仲明的嘴。
“至于神启嘛……倒是有一条重要消息。”老乞丐示意202回避一下。
202一边走远，一边无语:好好好，重要消息又没我的份是吧？
“师傅，神启告诉你什么了？”黎仲明开门见山。
“师傅……对啊，师傅……”老乞丐把“师傅”二字咬得很重，“你都没有回想起有关额的记忆，你为什么要叫额师傅呢？”
“你是下意识的默认了这段关系，还是……”
“你在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