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东子03年读大三就买个三千多块钱的手机，要知道那时候家庭条件很好的帆帅、张强和陈敏嘉拿的手机都还只是一千多块钱的样子货。
从那时候开始，杨湛总感觉和伍东子在一个场合的时候，伍东子看他的眼神就是看冤大头的样子。
当然，这件事情也让杨湛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抽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好在杨湛一向人缘很好，一个学期没有生活费（杨湛每学期的生活费是一次带足的）靠着陈敏嘉他们杨湛也没有饿着，反倒比有生活费的那些学期过的还潇洒一些。
但实话实说，怨气杨湛一直压制着，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发泄出来。
今天这个场合，其实杨湛的底气已经升华到不屑去计较这些事情了，但没想到喝了酒的伍东子竟然找上来还带着点挑衅，这就忍不了了！
抽了一口烟，杨湛鼻孔喷出两股青烟，斜眼看着伍东子说道：“我混国企不怎么样，伍东子你意思是现在能轻松碾压我咯？”
罗政和严志鸿他们多少知道一些杨湛的实力，但这会儿都喝了酒，各自扎堆聊着不着边际的话题，注意力还没有被这边吸引过来。
而且平常哪怕他们跟伍东子遇到一起了，也不会无缘无故说起杨湛的事情，这就是伍东子今天酒后无知却敢动念挑衅的原因。
伍东子脑袋一歪，借着酒劲嗤笑着说道：“当然，比起名头来我没你们的好听，但现在这个社会谁特么还在意傻逼的国企岗位啊，一个月拿那么点死工资，混吃等死而已。”
杨湛眯眼盯着他：“别跟我提名头，意思是除了这个你不在乎的名头，我们这种混岗位的在你眼里屁都不如呗？”
“不然呢？”伍东子也被激起了性子，甩手脱开陈敏嘉的手说道：“别告诉我二十年内你能混上个部门经理或者说部门主任？论资排辈都轮不到你吧？”
杨湛赫然一笑，看傻逼似的望着他问道：“你呢？发展前景广阔呗，现在已经是所谓的销售经理了，烂大街的印着名片到处发的那种！”
这边持续的几句大话把旁边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罗政和江林森准备过来劝说被杨湛伸手阻止了一下，其他人也晕晕乎乎的看场面到底怎么发展下去。
只有严志鸿和甑行健有些懵逼，一个是真不懂这两人在搞什么，另一个是自认为没有参与劝说的资格。
“别扯那些有的没的，毕业工作为了什么？不混体制内都是打工人，谁赚钱谁牛逼，在座的同学我敢说这两年我赚的最多。拼爹拼妈我不占优势，但我靠自己，湛别我们俩一样的起点，你敢跟我比么？”
伍东子今天是彻底搭错了哪根筋，这话有点得罪在场的所有同学，因为陈敏嘉和罗政都是靠了关系进的银行体系，而帆帅现在还刚转行跟着他姐姐做外贸，都算是拼了上一辈的资源。
真要论的话江林森倒是可以压他一头，但江班长现在又转为了学生的身份，在外面兼职也就混个温饱而已。
杨湛听到伍东子这么说，还真有些无语，你既然要伸脸过来那我就愿意抽下去，正好借着酒劲出一口怨气。
“伍东子，今天嘉哥组局，我给他面子。你要是现在坐回你的位置，我就当你酒后放屁，今天这个脸我给你留着。”
杨湛这句话看似退让实则就是变相的激将，伍东子如果没喝那么多酒可能还会看一看罗政他们的脸色，也许能分辨得出他们眼中的戏谑。
可惜今天的伍东子是也想借酒劲发泄牢骚的意思，“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的脸我自己挣，不需要你给我留。”
这时陈敏嘉有些生气了，站起身要拉开伍东子，大声的说道：“行了，伍东子你特么喝醉了别丢人现眼啊。阿湛的牛逼你不知道，别特么的给自己找不自在。”
伍东子被拖了起来，懵逼冲动的脑子里好像听清了陈敏嘉的话，但貌似没有理解其中的含义，挣开束缚后双手撑着桌子探出头盯着杨湛：
“我摊牌了，读书的时候都在意淫毕业后年薪十万，我特么的这两年早就实现了。不是特么赚了这么多，老子是花了玩了还有二十多万。”
说着又把车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摇晃，得意的说道：
“全款车买了，房子随便，我就是卖房子的，明年我们公司接手的新小区楼盘我早就看好了，毕业三年之内有车有房，你能比么？”
伍东子心里有股火气，从大三开始他就觉得杨湛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审视，有时候冲动做错一件事情，物质上是短暂的爽到了一时半会儿，但精神上可能真的会被长久的折磨。
他努力欺骗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就总是觉得别人的怀疑环绕着他，以至于他想证明自己：我凭自己努力可以获得你们想象中的成绩，别特么再用那种眼神对着我。
杨湛噗嗤一笑，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意气比对真的是把他逗笑了。
杨湛隐隐也感觉到了伍东子为什么借着酒劲搞这些动作了，但这让杨湛更加恼火，在他眼里就是“狗日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笑完以后冷着脸抬头瞪眼问道：“然后呢？还有什么牛逼的一起说出来。”
伍东子不甘示弱的也瞪着杨湛：
“不需要再加什么了，去年我还问过朱健飞，他在你们公司待遇最好的人力资源部工资都达不到三千，听说你还是下放到了鸟不拉屎的小镇里，还需要我透露什么？”
杨湛收回目光，偏头看了看罗政和严志鸿，被杨湛望着的两人都一副不忍直视的摇了摇头。
旁边察言观色的帆帅、付洋和张强好似也看懂了罗政他们传递出来的讯息，不过就对峙的两人来说他们当然是站杨湛这一边的。
杨湛看情绪调动得差不多了，笑眯眯的从身后的挎包里翻出两个本子扔在桌子上，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认字么？看看！”
他今天没开车来，也没有带着车钥匙像伍东子那样拿在手里招摇一下，可是名下两辆车的行驶证却一直放在包里，这东西现在开车出去可是要必须带着的，万一查车的时候没这东西多少都有些麻烦。
最爱搅事的严志鸿撑着桌子去拿起两本行驶证，翻开一看就瞪大了眼睛，路虎车他一路坐过来的倒没什么稀奇，主要是他看到另一个本子的宝马车也写着杨湛的名字，他诧异的是杨湛为什么要买两辆车。
单纯的好奇宝宝在这个年代就是这么纯粹的想法，其他认也凑过来看了两眼还在严志鸿手里的行驶证。
伍东子刚刚买完车当然认识这两个小东西，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主动去看严志鸿手里的本子。
杨湛也站起身来，从严志鸿手里拿过行驶证，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伍东子眼前，翻开宝马车的行驶证摔在桌子上轻蔑地说道：“这个本子，够你赚八年。”
又把另一个行驶证也翻开并排拍在桌子上：“这个本子，够你赚十一年。”
停顿两秒钟，杨湛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扔进嘴里点上，眼神就那样直盯盯的看着伍东子。
深吸进肺里的烟雾被杨湛从鼻孔中喷在两人之间：“如果不相信，自己记住型号晚上回家里仔细查一下，别说出这是别人挂在我名下的蠢话。”
见到伍东子眼神有些闪烁，杨湛继续加码：“卖房子的是吧，好牛逼啊，一套房子提成够我混日子干一年的是不是，这话你还没来得及说吧？”
杨湛顺手又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不屑的语气再次响起：“明年就能有房有车，呵呵。老子鹏城三套房，cbd带学位带车位，自己住200平复式你问问罗政是不是真的。”
“老子在惠城鳌头小镇上班没错啊，你最近没打电话问问朱健飞么，不知道我下班后住的海景别墅？朱健飞去玩了三天的他没告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