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湛知道自己这边开这种小单子的价格优势不一定比得过一些私人企业，还是想友善的提醒一下蒋建军，不要为了照顾杨湛而导致自己的利益损失。
于是便问到：“哥啊，你们这边以前是在哪里采购的柴油？要是比我这个价格还低的话也没必要特意照顾我，新客户（小客户）到我这边起码半年以后才能有更多优惠议价的权利。”
蒋建军听到这话后脸上倒有些不忿，端起贾青青泡好的茶一口喝掉：“md，不说还好，这点小事以前我都不管的，因为记着你这边的事情我找下面人查了一下。”
“下面这些蠢采购一直是让一个私人加油站供应的柴油，这不昨天我特意让青青去比较了一下原来供应商的价格，好嘛，比你这边报价还高出6分钱一升。”
“说起这事就有点来火，钱倒没有多少，每个月也就万把升的用量，但这事情办的有违公司制度。所以哥哥我找你来合作也是对公司有利的呀。”
杨湛听完后想笑，但顾及蒋建军的面子强忍了下来，这种情况在一般工厂类企业中就太平常与普通了。
只要是个正常的采购就不可能这么无能的，无非是里面参杂了一些利益而已，蒋建军要不是因为杨湛的原因去关注了一下，那多少年后他都不会发现这里面的猫腻。
喝了杯茶，口味真的不错，杨湛稍稍安抚一下他：“正常现象啦，以后我来给你保障这一块，都是些小事情，不值得你这大老板发火，呵呵。”
蒋建军倒也不至于真为了这点小事情生气，三人略过这个话题，谈一些风花雪月、过往故事和人生经历，氛围很好时间也过得很快。
十点半左右杨湛接到了林哥的电话，告知车到现场后快半个小时了仓管只露了一面就走了，询问杨湛能不能和采购协调一下。
杨湛一听倒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配送现场什么奇葩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便叫林哥他们在现场稍等一下。
挂完电话后对着贾青青说：“青青姐，和你们采购打个招呼呗，我同事油车过来快半个小时了，让仓管配合一下卸油，下午还有一车别耽误了。”
“嗯，好。”贾青青答应着马上打了个电话出去，几人便接着喝茶接着聊。
不到十分钟刘晓华又打电话过来了：“湛哥，你在客户这边么？林哥让我偷偷给你打电话，说这客户的仓管和采购可能有点问题，一直七拐八弯的和我们扯皮，你有空过来一下么？”
杨湛听后有点疑惑，心想这采购和仓管的胆子没这么大吧，于是回应道：“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
“老弟，什么事啊？送油卸油的事情？”蒋建军问道。
杨湛没弄清楚情况也不好说的太明白：“没事，沟通的问题，我下去看一下。一个新同事搭档着司机，可能流程方面不熟悉。”
贾青青随即起身说到：“我跟你一起下去看看吧。”
杨湛点头同意，和蒋建军招呼了一下就随着贾青青往门外走去。
进到电梯里，杨湛斟酌了一下跟贾青青说到：“青青姐，待会儿我先过去看看，你在前台那里等我一下，没啥事情的话我就处理了，免得带着领导过去有仗势的嫌疑，以后对接起来有隔阂。”
贾青青见杨湛考虑的这么深远就点头答应了他的建议，自己到前台那里和小妹妹聊天先。
杨湛照着贾青青的指路，顺着围墙穿过两栋厂房，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看到了储油罐和油车。
三个人站在油车稍远的地方，也没见他们在聊什么，林哥和刘晓华靠的近一些，看见杨湛过来刘晓华赶紧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湛哥，这仓管一直在磨蹭，不知道要搞什么。”
“嗯，没事，我去问问先。”
杨湛直接朝着那个三十多岁穿着工厂服装的人走过去，到了旁边先敬烟，然后和他一起往围墙稍远一些的地方移动了一些。
“兄弟怎么了？我同事他们也过来半天了，还有什么程序需要处理么？”
仓管夹着烟点着后抽了两口，打量了一下杨湛后问到：“你是负责的？能说了算不？”
杨湛皱眉回答道：“可以，什么事情跟我说。”
仓管迟疑了一下，带着点不爽的口气问到：“你们通过什么关系把我以前的供应商挤走了？之前和他们合作我什么事情都不要管，现在你们过来这也不懂那也不明白的，卸个油还找两三个人来催我。”
杨湛知道这是在故意刁难，但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就行使装13打脸的套路，很和气的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们是接到正常采购订单过来送油的，第一次过来难免有些流程不熟悉，幸苦一下，下次保证不这么麻烦，呵呵。”
采购一拳打在棉花上，换个问题继续道：“你这车是装多少的？一万升够么，缺数的话我不会签字收货的嗷。”
“呵呵”杨湛笑着回答：“放心吧兄弟，我们是正规的石油销售公司，卸油都是有表的，而且这车只装了六千升，下午再送四千过来。”
仓管眼珠子转了两圈：“怎么这么麻烦啊，以前都是一车搞定的，你们这还要分两车过来，我一天什么事都不用干了，尽耽误在你们这里？”
杨湛又递支烟过去，强行安抚：“对不住对不住啊兄弟，耽误你事了，中午一起吃个饭，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你跟我交代一下，啊~，呵呵。”
低调归低调，杨湛被他的拿腔作势搞得也有些不爽了，就想炸一炸他到底想搞什么鬼门道。
仓管也看杨湛有些上道了，就把杨湛又往旁边带了一点距离：“这次订单下的是一万升？”
“对啊，电话核实过才开的单据，我们公司装一万升的油车不好调配，只好分了两个单子，一车六千一车四千，实在不好意思，耽误兄弟你的时间了。”
杨湛这会儿一直在仔细观察，明显看到仓管眼神闪烁了一下，静静的等着他出招。
仓管探头朝两边看了看，这个动作没啥鸟意义，但好像要说点大事的时候不搞一下这个动作就不能让人放心似的。
“这样啊，老板，这车油呢我可以马上让你们卸了，一万升入库收货单我也给你签好，没有任何问题。”
停顿了一下，又朝两边看了看继续说到：“财务那边你拿着单子过去就能领钱，下午那四千升你们不用送过来，嗯~~？”
仓管边说边盯着杨湛的眼睛，一脸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情，说完后还没忘了抬一下眼皮使了个眼神。
杨湛听完后感觉脑门上闪现动画“一群草泥马飞奔而过”，这仓管也太他妈粗暴了吧，这么生硬的操作，得是有多大的底气才敢这么干啊！
怪不得他听到这车油只有六千升时神情里还带着点高兴的样子，这是为他更加方便的吞下四千升采购费用节省了套路环节呀。
这事儿杨湛要是在别的客户那里碰到了也懒得去管，大不了送完这车油后拍屁股走人，事后不参与这些东西就行了。大公司员工还是有些道德底线存在的，不像那些私人油商，是什么套路都敢陪着采购和仓管玩到底的。
但这客户是‘好大哥’蒋建军的公司，说不得只能陪着他们走一圈套路，再让蒋建军自己内部去处理这种烂事吧。
杨湛一副明了的表情，点着头朝仓管混不吝的笑了一下，也不废话，过去搂着仓管就往油罐那边走：“可以~兄弟，让他们卸油先，等会儿一起出去吃个便饭。”
仓管看杨湛这么‘上道’也就不再端着了，脸上一变笑容展现：“吃饭就不用了，快点完事，你们赶紧去拿钱，留五百你和司机他们自己出去吃点好的就行了，呵呵。”
好嘛，这是还要分享收益的手段呀！这也不算少了，司机和业务员平白一车油多了五百的收入，对于正常的普通业务员来说很划算了。
至于剩下的那四千升油对业务员来讲怎么滴都能换个渠道再发卖出去，这五百块就是手续费和发票费了呗（送了六千升油但开出来的是一万升的发票）。
杨湛拍拍对方的肩膀，点点头做出高兴的神情，对林哥和刘晓华说：“林哥，没事了，按照这兄弟的要求卸油吧。”
“好嘞，老板。”林哥笑着招呼刘晓华帮忙，开始卸油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