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轩墨有些失落地说，“我还以为，他会像我一样沉默！”
在轩墨的记忆里，赤血一直都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冷血，但是也决不是什么热情的人。在赤血的眼中，除了魔宗，就没有其他了。甚至于对轩墨的爱意，也是出于魔宗。
但是轩墨并不恨赤血，因为没有赤血多年来的苦心栽培，轩墨也不能有今天的成就。虽然赤血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他是一个最优秀的人生导师，指引轩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过，轩墨对赤血的过去，并不是很了解。
“在没有成为魔宗宗主之前，他是我们这些人当中，最富有激情的一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充满无限的动力。别看他一直负责冷冰冰的暗探，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比火山还要炙热的男人。”大长老说，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是在成为魔宗宗主之后，他就变成了一个无比沉默的人了！”轩墨说。他记忆里的赤血，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是啊，他变了！”大长老眼中露出一丝悲哀，“本来，我是坚决反对他当魔宗宗主的，因为我知道，他不适合那个位置。不是因为能力的问题，他的能力是魔宗最优秀的，但是魔宗宗主不是优秀就能当的。”
“在魔邪告诉我，他要让赤血当魔宗宗主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他疯了。后来，赤血自己告诉，他要当魔宗宗主的时候，我的反应也是他发疯了！事实证明，赤血他真的疯了。当上魔宗宗主之后，他就从以前那个热情豪爽的人，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魔宗宗主。有时候，我真的希望，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我，而不是赤血。”
“但是大长老，你不适合那个位置，那里会限制你的作为！”轩墨说。
“但也好过发疯吧。”大长老反驳道，“你没有见过赤血最初的样子，所以你不像我，没有那种感觉。看着一个熟悉的朋友，一夜之间变成一个无比陌生的人，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明知道他继续待在那个位置上只会越陷越深，越来越痛苦，但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就这样，看着他在那个位子上煎熬了一百年，看着他亲自把自己的所有毁掉，看着他自我毁灭。我想阻止，但又没有办法阻止。因为，真正的赤血，已经死了，早就在继承魔宗宗主的位置时，就已经死了。留在那个位置上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或许，父亲他觉得这些都是值得的吧！”轩墨说，但是这些话连轩墨自己都不相信。
“你应该知道，在你和轩子崖之前，赤血还有三个孩子！”大长老说。
“知道，不过，他们都死了。”轩墨说。这个秘密，早在轩墨杀死赤血的那天晚上就已经知道。当上魔宗宗主之后，轩墨还特地去了解过这件事。
“说实在，赤血遇到你母亲那段时间，我有种错觉，感觉当年那个喝酒豪爽的赤血又回来了。但是，很快我就再次失望了，赤血还是赤血，当年一起喝酒的人，不可能再回来了！”大长老感叹道。
“我母亲，是什么人？”轩墨询问。
轩墨也专门调查过自己的母亲，不过所有的信息都被赤血销毁了，暗探那边也因为赤血的缘故，无法告知轩墨任何有关他母亲的信息。或许，除了大长老，轩墨很难了解到有关于他母亲的信息了。
“这件事，我了解不多。”大长老摇了摇头，“当年，赤血是突然带你母亲回来，没有人知道你母亲的来历，只知道她见轩琪，来自一个神秘的地方，具体的情况，没有人知道。我也数次询问过赤血，不过他每次都是选择不回答，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母亲的来历。”
“那我父亲在带我母亲回来之前，去了什么地方？”轩墨再问。
“这就只有暗探才知道了。”大长老说，“那段时间，赤血一直都在暗探，没有在魔宗，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不过，据我的推测，赤血所去的地方，不一定在神州？”
“多谢！”轩墨说。如今轩墨和大长老已经不是一条心的了，可以说是敌人也不为过，大长老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轩墨这些事情。
“今天，在这里的，只有一个旧人还有一个故人之子，没有玄魔和魔宗大长老，所以，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情。但过了今天，你我之间还是原来的样子。”大长老淡然地回答。
“嗯！”轩墨也认同大长老，确实，也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才能做到交心而谈，换做其他地方，谁都不可能敞开心扉，和对方洽谈。
修为越高，年纪越大，心防也会相应的越重。轩墨虽然年轻，但是他从小就接受了赤血的训练，心防不会比大长老差，只是在面对灵沐的时候，轩墨会习惯性地放下自己的防御。
而大长老也是一样，除了在这间客房，其他地方，大长老都不会轻易放下自己的防御。
两人继续喝着酒，敞开心扉，说了很多，但基本都是关于赤血过去的事情，对现在的事情，两个人都是止口不提。
喝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轩墨才离开酒楼，回到了魔宗。而大长老则是继续喝着闷酒，以后不会像今天这样，再有人陪大长老喝酒了。
回到魔宗之后，轩墨本想去找灵沐，但是发现时间有些晚了，还是不去打扰她了。至于身上的酒气，轩墨出了客栈之后，就直接催动法力，就一身酒气全部去除了。
刚才一个时辰里，轩墨和大长老喝的都是些寻常的美酒，以两人的修为，随便运转一下法力，酒就解了，根本不用担心喝醉。到了两人这等境界，想要喝醉都很难了，而且也没有机会再喝醉了。
不去灵沐处，轩墨便回了阁楼，也没有召见任何人，而是独自一人在阁楼书房里观看典籍，一直到差不多鸡鸣之时，才短暂修炼一段时间。
这三年来，轩墨基本都是这样度过的。每天晚上，轩墨都会花大量时间在各种典籍上面，差不多到黎明的时候，才会短暂修炼，恢复精力。
归元境不同其他境界，哪怕是通虚境，只要努力修炼，都会有所提升。但是归元境不行，哪怕你一天都放在修炼上，闭关个十几年，也只有些许提升。
归元境是最接近仙人的境界，而仙人，从来都不是靠修炼和奇遇就能突破的，靠的是自己的天赋和道。神州大地修仙的历史已经有六千余年了，但是在这六千年的时间里，却只有三个人成功飞升了。为什么飞升会如此艰难，原因就是在于一个道字。
仙人之法，其实只是传道了归元境，也就是说，想要靠仙人之法突破到虚仙境，就必须自己创造出虚仙境的功法，或者说是道。
但是仙人之法传自仙人，本身十分完善，且没有任何错误，只是仙人之法止于归元。但仙人之法也可以突破到虚仙境，只是需要自行悟出通往虚仙境的道。
可道，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悟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