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晔安静地听着，然后点了点头微笑道：“好吧，如此确实够壮观的。听说碧华的二哥和五弟也高中了？”
“……”
本沉浸在兴奋之中的恒王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般安静下来，心中猛然懊悔。
公主提到春闱最关心的肯定是自家考生了，自己刚才都扯了些什么？
“请公主恕罪，小王刚才说了些没用的！”
“呃，王爷不必紧张，您刚才说的碧华也很感兴趣。那么，能告知一下二哥和五弟的情况吗？”
这个恒王，经历了一次劫难，怎么感觉变得有些神经质了，动不动就请罪！
他可还记得自己是堂堂一品亲王？
“令兄和令弟的确高中，二公子为武状元，五公子为文试探花。”恒王也不敢再啰嗦，赶紧将情况给报了出来，“不过，二公子虽为武状元却并未为官兵部或接受基层武将的指令，而是直接请准去了麒麟军从基层将士开始做起。这让父皇有些怒其不争，可最后却因为镇国公大人也同意了所以也就允准了。”
“呵呵，这才像他的作风。”芙晔低低一笑，摇头感慨道，“二哥一直都遗憾三叔当初弃武投商，如今当然是要弥补那个遗憾了，倒也不稀奇。”
“是啊，当时他确实说了那么一个原因，而且镇国公大人似乎很支持，所以最后父皇也没有办法了。”
“那五弟呢？去了刑部？”
“是的，刑部。”恒王表情有些奇怪，又有些好笑道，“公主也知道，父皇对公孙府的孩子一向很宽容亲切的，所以起初并未为五公子安排职位而是让他自己选择，问他是否愿意去他父亲所在的户部任职。”
“结果？”
“结果他很干脆地来了一句：‘如今家中大哥和三叔在外和银子打交道，父亲又在朝中和银子打交道，那小子就不必再去凑热闹了。再者，小子刚成年涉世未深易为利诱，实在不堪户部重任。是以，小子欲为刑部署中一基层刀笔吏，不知陛下可否允准？’”
芙晔听着立马乐了：“……呵呵，他还真敢说啊！”
“在场之人都是这么想。”恒王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如等言语说是大不敬也不为过，也不知该说他勇气可嘉还是有所依仗，吓得其他人是当场变色！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父皇听后居然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开怀地笑了很久，最后更是大方地接受了他的请求。”
芙晔眨了眨眼睛，不解道：“嗯？为何？”
恒王应道：“当时我们也有同样的困惑。后来父皇才告诉我们，他之所以这么开怀，是因为曾经公孙大人在任职户部之时几乎说了同样的话，只不过将户部换成兵部而已。”
芙晔顿时哑然失笑：“……原来如此。看来五弟的性子和二叔高度相仿，取悦了陛下呢。倒是没想到，二叔曾经也有那么神采飞扬毫无顾忌的时候。”
恒王点点头：“可不是吗？我们也很意外，可是却似乎又不大意外呢。”
“呵呵，也是。”
芙晔会心一笑，对着恒王微微行礼道，“多谢王爷说得这般详细。说实话，我们本来还准备回去为二哥和五弟开后门让他们如愿的呢，没想到他们倒是仅凭各自的本事就达成所愿了。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
“……呵呵，公主客气了。”
说后台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真不愧是天神大人选中的终身伴侣啊！
“咦？对了，还有一件事。”一件事了，芙晔想了想却又问道，“那个葛逻禄送来的皇室质子应该已经抵达虹彩了吧，是个怎样的人呢？”
恒王仔细思索了一番，斟酌着答道：“目前为止还不确定。送来的是皇五子耽罗萧，十七岁，性格嘛，看起来和耽罗迦和耽罗曲是完全相反的，一副文质彬彬与世无争的样子。听说因为他太过懦弱而遭皇室排挤，所以这次也让他来做质子。至于到底是否有野心，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芙晔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初来乍到，即便是猛兽也会趴上好一会儿的。葛逻禄此次元气大伤，不仅赔款割地还要送出皇子做质子，想来想蹦跶也暂时有那个胆没那个力了。
当然，如果这个质子性情果真如此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了想芙晔便说道：“在国内遭排挤如今又被送到异国做质子，心中难免有些落差，如果没有掀起风浪还是善待一二才好。监督是要监督，但限定范围内的自由还是可以给他的，王爷觉得如何？”
恒王赞同道：“我们确实有此打算。当初要求送质子过来也只是想让葛逻禄消停消停而已，并非有意折辱他们。如今是将耽罗萧安排在皇家驿馆之中的，吃穿用度并无苛待。只要不出城，羽化城之中也是随他行动的。目前为止他还算老实。”
“嗯，这样就好。”
芙晔和恒王一问一答，基本上将帝都要事都问了个遍。
而怀楚为了不给恒王造成太大压力，从始至终就没有说几句话。对于他的体贴，恒王表示心生感激。
直到德王派人将芙晔和怀楚的品级服饰送到，并再次提醒两人晚宴的时间，他们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于是，恒王便不敢多加打扰，借机告辞了。芙晔他们当然也不多留，反正想要了解的事情已经了解清楚，没有了解的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看着天师阁使者们捧着的精致品级服饰，芙晔摇头笑道：“连品级装都一起送过来了，看来今晚是势在必行啊。如此也好，我们也可以见识见识新罗的皇宫了！”
“见识皇宫？半个月前不是带你进去过？”怀楚不解而又好笑地问道，“怎么，当时有什么特别在意的？”
半个月前，为了替晨昱善后，他们不得已确实进入过皇宫。
芙晔却是娇瞋了他一眼，撇嘴道：“那怎能一样！上次偷偷摸摸的，哪会太过注意里面的景色？今天晚上倒是可以仔细看看。同时也可以看看这边的高门贵女和虹彩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