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斩杀
“别害怕，那是巫师手段，他用不了几次的。”
“想想吧，没了马匹，咱们谁都跑不了，兄弟们，随我杀呀！！！”
三当家高喊着，第一个冲了出去。
这些人本就是一群亡命，有股子悍勇，尤其是三当家最后一句。
作为马匪，他们更是理解得透彻。
这也是张曦高明之处，他并没有守门，而是杀马，攻敌之必救。
三当家也是个狠人，不管不顾，直冲奔马，刀尖对准马头。
刀光如雪，又带着丝丝震颤。
这‘震颤’对普通人来说，难以察觉，但对于马匹来说，就如炸雷一般。
别说张曦不会骑术，只是用‘沟通术’驱使，就算是来个骑术大师，也一样抓瞎。
没等张曦作出反应，马匹便双蹄跃起，来了个原地刹车。
这哪能刹得住？
别忘了，张曦可是在高速移动之中啊。
顿时人仰马翻，直接把张曦甩出老远。
他人还在空中，便有数把长刀落下，砍在护盾术上。
见老大如此悍勇，黑风盗自然人人争先，他们中最差的，也有外练二段水准。
其中小头领，更是有着七、八段实力，这些人皮肉相合，身怀大力。
此时全力劈砍，打得立场阵阵扭曲，随时都能破裂。
呲呲声不断，恨不得将张曦剁成肉泥。
张曦躺在地上，任刀斧加身，连眼皮都不眨。
他冷笑一声，不躲不闪，翻身跃起，长刀画圆，暴起幽蓝色光圈。
光圈所到之处，遇刀刀断，遇人人分。
一时间，刀剑与鲜血同舞，残肢与断指齐飞。
血液顺着护盾术的立场流淌，能看到上面横竖交织的‘伤痕’。
“都让开。”
三当家随手砍死马匹，他已认出这本是他属下之马，自是猜到另一批手下已是凶多吉少。
此时他红着眼，人刀合一，就是一斩。
正是张曦旧力已老，新力未生的阶段。
三当家能感觉到，这一斩，无论是技巧还是时机，都是他人生的巅峰。
或许此生，再也无缘斩出这惊天一刀。
在他体内，皮肉与大筋相连，劲力拧成一股，竟是临战突破，进入‘内壮’层次。
三当家双目冒火：
这是天要亡你！
斩在立场上的长刀凭空多出一层劲力，瞬间破开护盾术，直取张曦眉心。
与此同时，“嘣嘣”二声，二根弩箭激射而出，直奔张曦胸口。
“内壮？暗劲？”
感受着眉心刺痛，张曦汗毛直立，察觉到强烈的危险，刺激他的精神。
瞳孔猛缩，张曦同样挥出一刀，斩向三当家胸口，却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电光火石之间，武学境界更高的三当家瞬间察觉，面上不由浮出冷笑：
同归于尽？
笑话！
以他之能，完全可以以伤换死。
他伤，张曦死。
“叮！”
一声脆响，裂痕顺着刀痕向外延伸，组成一片羽毛，贴合在张曦眉心。
砰砰两声闷响在张曦胸前炸开，将他推了出去，带起一串儿血珠。
三当家捂着胸口，鲜血汩汩冒出，脸上的冷笑还没收起，便轰然倒地。
猴脸面具裂开，张曦小脸紧绷，抬手摸了摸额头，上面有条淡红色血线。
这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想他杀群狗、斩诡鼠，灭盗匪、诛铁鸦，一路走来，大小战斗数起。
或心潮澎湃，或精疲力竭，或游刃有余，或心思百转，唯独此次，差点翻车。
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
张曦不禁反思：
“是不是我太飘了？”
“为三当家报仇啊！”
许三刀挥刀大喊，群盗纷纷响应，杀伐声不绝于耳，一齐向张曦攻来。
张曦冷笑，先为自己套盾，然后运起灵蛇身法，能躲就躲，躲不过便硬抗。
杀得黑风盗人仰马翻，哭爹喊娘，轰然溃散。
任谁对上不会受伤的敌人，都会士气低落，黑风盗也不避免。
或者说，在失去头领后，黑风盗还能坚持几分钟没崩溃，连张曦都很惊讶。
将几名往马厩方向跑的‘聪明人’截杀，其余黑风盗自然往别处逃亡。
尽管他们知晓，失去战马，早晚会被张曦追上。
但人都有求生之心，万一躲藏起来了呢？
也有跪地投降者，不过都被张曦砍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张曦来到弥留之际的三当家面前，哪怕被斩破内脏，这家伙依旧没死，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
强化护盾术虽好，却是耗魔大户，一场战斗下来，又把张曦吃成‘负户’
似乎察觉到有人接近，三当家猛的睁开双眼。
但也就这样了。
哪怕突破外练境界，他还是个人类，即便能封闭皮肉，却无法弥补脏腑上的损伤。
......太过顽强的生命力，反而成了一种折磨。
张曦蹲在三当家面前，让他能看到他的脸：
“你似乎不惊讶？”
三当家与张曦对视：
“为什么要惊讶？”
张曦不动声色：
“说说吧。”
三当家“嘿嘿”冷笑，嘴角溢出血来。
张曦皱眉：
“你不说，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语气中满是决意。
三当家脸色越发苍白：
“只是后面有狗追，又听说你家祖上出过巫师，就想试试......”
张曦叹了口气：
“我敬你是条汉子。”
“你不信？”
三当家睁大了眼。
张曦微笑，温言细语：
“你一直拖着不肯死，就为了说这些，我是信你的......”
“......”
这次轮到三当家沉默了，一个巫师，一个年轻巫师的仇恨，他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也是他忍着剧痛，苟活的原因。
三当家感受着生命的流逝，终于开口道：
“是，是东家让我干的。”
张曦挑眉：
“白河国？”
三当家放松身体，绷紧的皮肉再次裂开，大量鲜血涌出。
......他死了。
张曦站起身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枷锁断裂、崩碎。
三当家一死，他死而复生的秘密算是保住大半。
很多时候，问题是无法解决的，但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或许等他成名，这个问题还会被提出，他‘死而复生’的秘密曝光，但那又如何？
张曦看着广袤大地，心中激荡。
他有信心，面对一切，承担一切，打破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