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气如火
有着白天‘斩杂念’的经验，张曦很容易就破开了幻象，回归现实。
此时的他站在院中，手掌距离额头只有半寸，哪里有什么火焰焦尸？
看着近在咫尺的手掌，张曦心中凛然，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跳下井口，把自己拍死了。
好恐怖的幻象，最安全之时，便是最致命之刻，偏偏还是他自愿的......
“毫无烟火痕迹，色香味俱全。”
张曦作防御状，双手一上一下，双脚一前一后，却是龟蛇合击的起手式‘龟坐蛇盘’。
此式可转任何一招，可龟可蛇，亦可龟蛇齐出。
当然，此时的张曦，还做不到‘龟蛇齐出’，不过亦可装装样子，令敌人看不出门道。
张曦当然知道，这幻觉绝不是偶然，定然是人为。
“我被针对了啊！”
破开精神幻境，自然要应对释放幻境的敌人。
张曦头脑清醒，有着几分底气：
“若是能正面上我，就不会施展这鬼祟伎俩，既然如此，破了他最擅长的秘法，我还怕个毛线球啊？”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若是敌人每天给张曦来上一发幻境......
想想就觉得可怕。
张曦可不想变得神经衰弱。
神衰则气弱，气弱则血亏，血亏则体败，体败则心溃。
甚至不用等到心溃，神衰就难以凝聚精神发出斩击。
他便会陷入幻象，无法自拔，只有闭目等死的份儿。
得把丢人勾出来......
于是张曦大声喊道：
“哪个前辈在戏弄小子，我快坚持不住了，请前辈你就收收神通吧。”
“哎呦哎呦，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了要死了，我好怕怕啊。”
他心中狂喊：
“有种你出来啊，你敢出来，我就敢打死你啊。”
似乎张曦的话语真的起了作用，一道黑影从角落窜出，直扑张曦眼窝。
张曦眼中精光闪烁，耳朵微动，手指捏起，‘蛇贯手’应激而发，好似本能，打破空气，发出脆响。
此时张曦脑子才发出攻击指令，却是‘身在心先，手比念快’！
指尖穿过黑影，打在空处，张曦心中蓦然一空。
那黑影竟然骗过张曦眼力、听劲、直觉三重锁定，真的只是一个幻影。
不好！
张曦绷紧心弦，越是生死攸关，越是冷静非常。
既然他没打到敌人，那么敌人必然会打到他！
想想哪个部位最重要？
时间不等人，张曦一缩脖颈，仿佛打破物理规则，‘咔吧’一声，整个头颅没入胸腔。
......当然不可能真的把脑袋缩入胸腔，这只是以肌肉牵引，更‘深’的低头。
正是练肉阶段中的‘缩头式’。
也唯有拿捏住颈部肌肉群，才能作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动作。
张曦刚刚缩头，就觉脑后生风，先是微凉，然后略麻。
练皮大成，就可将感知遍布每一寸皮肤，甚至每一个毛孔。
张曦瞬间察觉，他受伤了。
却是那到黑影，将他天灵盖儿上的头发，削掉一片。
有丝丝血珠，渗了出来，又迅速被头皮挤住。
张曦到底不够熟练，没有把脑袋完全垂下，终究露了一点。
当然，若攻击不是奔着张曦眼窝，而是咽喉，掉的就不是头发，而是头皮了......
张曦倒吸口冷气，强不强只是一时，帅不帅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
虽说他可以用劲力修补皮膜......头皮也是皮，刺激头发生长，可那都需要时间的啊。
张曦犹如受惊的大马猴，骤然跃起，挂在墙边，背靠墙壁，双手从上到下往复运动。
做完这些，张曦才有时间观察，攻击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无毛的肥老鼠，通体粉红，仿佛能掐出水来。
它正用猩红的豆豆眼，怨毒的瞪着张曦。
是的，张曦保证他没看错，一只老鼠，竟能清晰的表达出自己的思想。
这种怨毒......
张曦不由眯起眼睛，他做了什么吗？
下一刻，他想到了头颅有破洞的村民尸骸，他当时也没多想，如今却有所猜测，泛起恶心。
“马的，又是只吃人的出生。这是怪我把它的食物烧了，才来烧我？”
张曦心中大骂，却不后悔。
说到底，一山难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这老鼠在村中吃人，早晚都要和他对上。
只是原先估计出了纰漏。
......幻觉只是诡鼠的捕猎技巧，这能蒙蔽五感甚至直觉的残影，才是真正的杀招。
用幻象攻击，只是人家懒得正面上你而已。
诡鼠也很无奈，作为受到魔力辐射开启灵智（魔启）的野兽，它以人脑为食，智慧远高于寻常魔兽。
它在地上留下一个幻影，本体则隐身上墙，偷偷摸近，准备从上面发起偷袭，咬穿他的脑壳，一击必杀。
可这人类是不是有病？
竟然一边挥舞胳膊，一边换了地方......
诡鼠有些犹豫，它的天赋巫术是制造幻象与大范围幻术，对躯体的强化并不多，只是爪牙更锋利些而已......
下一刻，诡鼠的眼神又变得疯狂起来。
它能增长实力的食物被张曦烧了，若还想获得魔力，眼前这人是它唯一选择。
到底是刚刚获得智慧的魔兽，野性的一面盖过智慧，让诡鼠再次发动袭击。
正在移动的张曦忽的甩出手臂，手臂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蠕动肌肉，一串血珠被挤了出来。
张曦想得很明白，既然眼睛听劲乃至直觉都不好使，那么他能倚靠的，只有在之前破开幻境的精神力了。
都不用张曦怎么使劲儿，面对生死危机，他的精神已经凝聚到最高，如同狼烟般竖立。
他把身体交给精神，让身体自己动。
如此，果然起到奇效，拦住诡鼠的偷袭。
可惜，这样一来，张曦却不能有效反击。
身体可没有‘脑子’，能进行拦截已是万幸，不能奢求再多。
而张曦也做不到，在拦截攻击的同时，转换身体的控制权。
......无论是让精神感知外界，还是重新接管身体，都需要时间。
之前他凝练精神，让精神接管身体，已经冒了很大风险。
若是那时诡鼠直接进攻，张曦必败无疑。
只是如今，也没好到哪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