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公，我叔父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房间外面，周德富一脸担忧的看着里面状若疯魔的周奎朝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小爵爷不必担忧。陛下吩咐过，国丈现在这副样子，也是正常的。这便是那东西的害人之处。若是沾着，便会让人依赖成瘾，只要不能吸食，便如同疯魔一般。”
“长此以往，会摧毁一个人的身体、神志。”
说到这里，太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周德富。
“还是小爵爷聪慧，及时的察觉出这中间的不对劲，帮助陛下粉碎了一场后金的阴谋。不然若是这等毒药再多服用一段时间，国丈的身体就药石难医咯。”
“三国时期郭嘉所服五石散，导致其早夭身亡，而这毒药的毒性，可比五石散要猛烈多了。”
“公公过奖了。”
周德富满脸的不自在。
现在他更加确定，自己叔父身上的事，就是皇帝为了对辽东出手所布的局。
没一会，屋子里面消停了下来。
周奎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脑袋往后仰着，看着精神状况，似乎是要沉沉的睡过去。
“你们，去好好侍候侍候国丈。给国丈爷换一身一副。”
闻着里面传来的淡淡的骚气，这名太监很快的就分辨出国丈是尿了裤子。
至于他为什么分辨的这么快......
哪个太监身上没有这么个味呢？下面的小兄弟挨了一刀，就算上厕所的时候再怎么小心，还是会沾上呈散射状滋出来的尿液。
所以这太监才会对国丈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都不用思考，直接就得出来了结果。
“好了，小爵爷，您也该回去准备去山西的事宜了，陛下说了，等到国丈能出去之前，会准许您回来一趟。毕竟这孝道不能落不是？”
“那便多谢陛下了。”
周德富没有感谢这位太监。这也是应有之意。
跟着太监从院落中出来，周德富一抬头正好看到要赶去地下实验室找景阳的朝阳。
脚步微微一停顿，周德富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开。
在他身旁，一直观察着他的太监满意的点了点头。
......
五天后，辽东。
“臣孙承宗，接旨！”
孙承宗接过宣旨太监手中的圣旨。
“陛下吩咐，还请孙太师尽快还京。大明军官学院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就要开学了，这三个月的时间就麻烦孙太师在教材的事情以及参谋部的事情上多多费心了。”
前来宣旨的太监有些讨好的说道。
现在朝堂上谁不知道孙承宗今后就是京城大佬之一了？
至少一个军方扛把子之一的名头是没得跑。这些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太监，岂会放过对孙承宗示好的机会？
“那不知臣走后，这辽东......”
孙承宗面色复杂的看着四周的景色。
曾经他以为自己要在辽东镇守到老死。谁知道仅仅只是这么几年，他就要回京去了？
“孙太师放心，陛下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总督人选。不过咱家这次来没接到给宣读这个旨意的任务，所以孙太师还请见谅，咱家实在是不能说啊！”
孙承宗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太监说的是实话，也就没有逼问。
两天后，孙承宗将府上的东西全都收拾好，跟着传旨太监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李公公，这是？”
马车刚刚出城，孙承宗便看到城外已经聚集起来了一支几万人的队伍。
看这样子，应该是刚刚到城外不久。
“呵呵，孙太师，现在咱家也就不瞒您了。前段时间，国丈爷被人暗算，服下了带有成瘾性的毒药。经过东厂的审讯，提供这批毒药的是辽东一位将领的家奴。那位将领跟鞑子有染，想要凭借国丈来间接毒害陛下以及朝堂各位官员。”
“此等丧心病狂之徒，陛下自然不能留。所以这便派了人前来将其捉拿归案。并且在辽东进行军制改编。”
跟孙承宗同乘一辆马车的太监解释着。
“陛下派来辽东接任老夫的是？”
“毛文龙毛大人。陛下念其在东江镇镇守多年有功，特此提拔了毛大人。”
“这哪里是提拔啊！”
孙承宗心中想道。
他自然也能明白，若是让陛下将辽东镇军权握在手中，毛文龙来了辽东，没有根底，不过就是个朝廷的傀儡罢了。
“那接任毛大人的是？”
“尚可喜尚大人。”
“唉。”
孙承宗心中叹了一口气，但并没有表示出来。
老练如他，对皇帝的意思洞若观火。
“东江镇已成鸡肋，确实不需要再与往常一般小心对待了。”
和朝堂上诸多官员对皇帝为什么敢对东江镇动手有些疑惑不同，这些年一直在辽东，感受着这里变化的孙承宗，自然是最能明白皇帝底气的。
一念至此，他掀开马车车帘，看着外面肃然而立的几万名士兵。
不知怎的，他想起了这几年在辽东见识到的那些将领们的嘴脸。
他们的贪婪，孙承宗也有些看不惯。
可之前需要他们镇守辽东，不管如何，孙承宗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不是太过分，他不会管，也不能管。
“今日起，辽东，干净了。”
孙承宗有些欣慰。
“骑一军听令！四散包围！若有胆敢外逃者，皆当鞑子内贼处置！”
外面云凯旋高昂的喊声响起，随即孙承宗听到了马蹄不间断擂在地面上的声音。
随后便是最少也是上万名步兵成编制的行走在地面上。那矫健的步伐，统一的节奏，结合在一起，声音并不比四万只马蹄的声音小到哪里去。
他闭上眼，听着外面以地为鼓，以足为锤敲击出来的旋律。
“原来这些年，陛下已经这么强大了。”
他想起当年返京时看到的小皇帝。
直到马车走出很远，孙承宗这才微微睁开眼，将车帘放下。
近古稀的高龄，孙承宗肩膀上挑了这么多年的担子，也该放下了。这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不是？
不知为何，坐在他对面的太监此刻竟觉得面前这位老人有些......醉了？
奇怪，也没见着太师喝酒啊？
还没等太监疑惑一会，孙承宗温和的声音响起。
“李公公，这马车......怎地这般平稳？”
“这是陛下的工坊中新研制出来的四轮马车，装载有减震系统，车轮外也包裹着橡胶，不管是多么崎岖的地面，都不会有太大的颠簸感......”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