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慌乱间，手放错了地方。
拿起来时，脸上涨红得能滴出血来。
傅景远低眸，扫了扫西装裤那起的片微褶皱。
“傅总，抱歉……”沈卿后边声音都弱了好多。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放那了，本来就是想搭在扶手上的，谁知他突然靠过来太近了，她一下子没法适应。
傅景远没怪，瞥见她脸颊还飞红。
嘴角察觉不出地微挽。
会议持续时间将近两个多小时，后续出现的争端，导致分歧难以得到双赢局面收场。
傅景远言简意赅，拢共就一点，直击中心。
纪岑仗着身份摆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盯着沈卿胸口那处，反击傅景远观点的话也说得很难听。
但无人好制止纪岑的发疯行为。
傅景远再一次抓住纪岑瞅向沈卿胸前的目光后，起了身，以边走动边阐述事实的方式，巧妙挡住纪岑不怀好意的视线再次落向沈卿。
话毕，傅景远看了一下沈卿。
沈卿会意，出去了。
抽烟区，沈卿坐在长椅上，点燃一根烟，淡淡薄荷清凉里有葡萄的香味，是傅景远喜欢的。
有次接吻，她刚抽完烟，他咬了下她嘴唇，捏着她下颚，让她下次抽女士烟，偏温和的，味道香而甜似葡萄。
刚抽两口，电话来了，还没等沈卿接着，就停了来电铃声。
看到了未接电话里，这是个未知来电，一长串的电话号码。
沈卿好像知道是谁了。
没一会儿，果真这个号码又打来，这回响起的铃声又重复了一遍，沈卿才去接通。
“小筱姐……”
这耳熟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你好，你是谁？”
那边一听，直接响起从椅子上跳下来的动静，口干舌燥地介绍自己：“是我啊！姐！网吧里带着你玩游戏，还帮你修电脑的楚贺初！”
“哦，我想起来了。”沈卿最近烦心事有些多，记不住很正常，简单跟他聊了几句，就想挂了。
抽根烟都要哄个小孩，实在不是她该干的事。
“小筱姐，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出来？我请你吃饭！”楚贺初语气很好，像一条萨摩耶，很乖顺。
“吃饭就不行了，我时间很宝贵的，你跟你兄弟去吧，就不用带上我了，玩得愉快！”
沈卿扫了眼夹在指间的香烟，快燃尽了。
“怎么这么无情，小筱姐，其实也想跟我出去吃饭的对吧？难道工作太忙，抽不出空？那我下次再约，一定要出来。”
楚贺初身上宽松的校服蓬蓬的，他坐回椅子上，手都没离开键盘和鼠标。
桌面上的手机，看到通话已中断。
眼神瞬间就失落了。
说到底还是把他当成了小朋友。
沈卿丢了烟头进铁质垃圾桶里，临窗望去，可以看到一条江，绿色如绦，泛起白浪。
江对面高楼林立，似威武的参天大树，向着高处不断延伸。
她收回视线，往楼下，密密麻麻川流不息的车辆，像块黑芝麻牛轧糖大小。
肩膀上忽然被人拍了拍，她扭过头来，面色微惊，眼底却是有惊喜。
“傅总，开完会了吗？”
“休息，我趁着空隙，过来吸根烟。”
沈卿手垂在腿边，握紧了，又松开，他竟然凑过来借了火。
近在咫尺的距离。
比错位接吻还要暧昧。
片刻后，傅景远回到会议室，与他进来的人还有沈卿。
纪岑从看到沈卿起，手就在不停地倒动一支签字笔，三百六十度地转着笔，一点耐心都没有，睨了眼在傅景远身边站侯的沈卿，眼神带有侵略性，毫不避讳。
但旁人只觉得纪岑温文如玉，仿佛旧时代的翩翩公子，对傅景远身边的随行秘书，是一见倾心，眼睛都挪不开了。
傅景远的发言依旧犀利，真知灼见，令几位年长的老总脸上都挂不住了，似被霜打了茄子，垮着脸。
“傅总，如此得理不饶人，终究还是会吃大亏的。”纪岑起了身，绅士款款走到了傅景远面前，目光却是对着他身侧的沈卿，“但是，君子有成人之美，这次，我就看在和沈秘书相识一场的旧交情份上，既往不咎。”
“散会！”纪岑说完，如温朗君子，笑着冲沈卿颔首。
傅景远以思代辩，默然的这几秒，没人敢从会议室出去，除了带头的纪岑。
会议的总结是由一位资历深厚的老总来打圆场，缓和了尴尬又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气氛，谈笑间，便又拐进会议主题，强调了不少中肯的观点。
直到离开会议室，上了车，沈卿都不敢说一句话，感受到身边傅景远身上散发的逼人寒气，不由得后怕。
面前挡板升起来了，傅景远还是没有一点消气的样子，沈卿盯他面庞上仍似拢黑云，低声问道：“我不开心的时候，会去打羽毛球，傅总，等会儿行程有空余时间，要不要现在去打会儿球？”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傅景远沉沉声，压低后压迫人的感觉，更加令人大气不敢喘。
“傅总，我说实话，但你不准生气，你心情其实很难揣度，非常阴晴不定，还有点像难伺候的小朋友，闹情绪后，给什么都不要，怎么哄都不对。”
“……”
车内的沉默，沈卿已经有预料了，但话一句没给晾着，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都要离职了，没啥要再有所保留。
反正，她一直以来除了喜欢他，最爱的还是公司财务按时打进她银行卡的工资。
谁背叛了她，她的工资都不会背叛她。
准时准点准月，比她例假还稳定。
这一路上傅景远耳边嗡嗡响，也没觉得她话多聒噪，听着还顺耳了，气早在不知不觉中就消了。
馆内人不多，沈卿拿着先前购物送的VIp体验卡，去兑换领了两个小时场地时限，拿上球拍到场地。
因为没有预约，沈卿不敢提加时，再一个问题是她玩羽毛球会上头，一般不会很快腻。
就怕傅景远会玩不了多久就没了兴致。
事实恰恰相反，沈卿这次真遇到对手了，一来一往，羽毛球都没见落地。
傅景远打球姿势也是，很酷，瘦长手臂，修长的大长脚，迈一下步子，一个扣杀。
沈卿差点招架不住。
“傅总，趁人之危，不太好吧。”沈卿接得乱了节奏，还好反应够灵敏，应对下来了。